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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朋友很聰明,但一個人平時越聰明,遇到真正關心的事情機會變得衝動。
他只有一個人,但他的敵人卻有很多。」
宣妃嘆了口氣,「誰會是他的敵人?」
「他是我的朋友,是娘娘和葉鼎之的兒子,這兩個身份不夠他擁有很多敵人嗎?」蕭瑟反問道。
殿內一時安靜。
秦箏忽然回頭,乖巧的臉色一收,她扯了扯蕭瑟的袖子,「好像有人來了,會不會是臭老七?」
話音剛落,她又想到面前的絕色美人是那個一肚子壞水的臭弟弟的親娘,她,「時間不多啦,葉安世救還是不救,娘娘要是不給,我就自己取血了噢?」
怎麼取?
他們兩人皆是兩手空空。
宣妃看著他們,眼底神色晦暗不清,「你可以試試。」
秦箏直接勾起桌上的一支髮簪朝宣妃刺去,宣妃一轉身,手裡的梳齒如細針般彈射而出,亦朝兩人鋪來。
蕭瑟沒動,秦箏眨了眨眼,那些細密的梳齒停在了面前一丈遠的地方,一聲輕哼之後紛紛落地。
秦箏甩出的髮簪卻已經到了宣妃面前,紫色的衫裙如同蝶舞,飛速後退的時候掀翻了一扇價值不菲的屏風。
宣妃止住腳步,掌心傳來刺痛,她剛剛抬手擋下髮簪的時候被劃傷了。
垂眸看了眼掌心裡的血痕,宣妃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看不出來永安王殿下還找了個武功如此高強的王妃,怪不得敢肆無忌憚地闖入後宮。」
「救人心切,還望娘娘恕罪。」蕭瑟接住了被秦箏的內力帶回來的髮簪,看著簪尖上的血痕,「多謝娘娘了,蕭瑟告辭。」
他攬住秦箏就往景泰宮外走,宣妃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若你見到他,讓他勿來見我。」
蕭瑟皺了皺眉,「我這個朋友,不像是會聽人勸的那種。」
「那就和他說,我死了。」
蕭瑟無奈地笑道:「他如果真是那麼好騙的人……」
「或許我真的死了。」宣妃打斷了蕭瑟的話。
蕭瑟收起笑容,猶豫片刻之後答道:「我明白了。」
兩人走出景泰宮的時候,周圍的宮道死寂得可怕,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可對面高聳的宮牆上卻坐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紫衣蟒袍,蒙著面,看著天上的雲彩,仿佛出了神。
「壞了。」秦箏小聲嘟噥。
蕭瑟的面色凝重,紫衣蟒袍,無疑是五大監的裝束,瑾仙不會來攔他,瑾言的體型好認,剩下的便是瑾威、瑾玉,還有大監瑾宣了。
「不是瑾威和瑾玉。」秦箏晃了晃腦袋上的發冠,藏在袖擺中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大監瑾宣公公和國師齊天塵並稱為天子駕邊兩大高手,如非他人冒充,這人應該就是大監瑾宣公公了。
蕭瑟微微抿唇,父皇如今病重,大監不會離開父皇身邊,這人到底是不是瑾宣?
「打麼?」秦箏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並起,她不是蘭月侯,不能佩劍入宮,至少明面上不行。
兩把劍全藏在隨行的馬車裡。
「你看他的意思。」蕭瑟看著那個轉過來的人影,落葉飛下,如同利刃插在他們的面前。
秦箏點了點下巴,「他說要殺人。」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宣妃正朝著景泰宮的門口走來。
此時,又有一人從另一邊走出,「母親。」
赤王蕭羽。
「我就說這個臭弟弟會冒出來,我直覺很準的。」秦箏嘀咕了一句。
和蕭瑟不同的是,蕭羽母妃尚在,且是後宮中最受寵的那個。只要打著看望母妃的名義,他進後宮自然暢通無阻。
「喲,這是哪來的太監,怎麼長得那麼像六哥?」蕭羽笑眯眯地看了過來。
蕭瑟皺了皺眉,「你確定要在這裡撕破臉?」
蕭羽冷笑一聲,「怎麼不裝了,這身太監的衣服還真是適合你呢,我的好六哥。」
「你穿也差不到哪兒去。」蕭瑟淡淡地說,明明穿著太監的衣服,與生俱來的貴氣卻從內里散發出來,一眼瞥過,無比倨傲。
蕭羽自是最看不慣蕭瑟的,他冷冷一笑,「六哥無召入宮,已經犯了重罪,想必已經做好準備在朝堂上被御史台彈劾了。」
「誰說我是無召入宮的?」蕭瑟漫不經心地呵了一聲,「父皇之前就交待讓我帶你嫂子入宮,我不過是照著父皇的旨意罷了。」
蕭羽好笑地看著他,「今日剛下的旨,前後還不到半個時辰,六哥就出現在這裡,這是打算騙誰呢?」
霎時,蕭瑟收斂了散漫的神色,「我幾時說是今日的旨意了,我說的千金台設宴那日的口諭。」
隨後,他目光冷淡地看著宮牆上的紫衣蟒袍,「何必蒙面呢,瑾宣公公。」
聖旨未曾明宣,知道聖旨里內容的人不多,明德帝本人,替明德帝擬旨的瑾宣,蓋璽印的瑾言,再有就是他和秦箏了。
瑾言體胖,這人只能是瑾宣。
蕭瑟輕哼了一聲,「老七真是好手段,連瑾宣公公都站在你這邊。」
「永安王殿下誤會了。」瑾宣揭開蒙面的灰巾,「我只是恰好路過罷了,剛巧遇上了赤王殿下。
但赤王殿下所言有理,永安王殿下此刻按理不應該出現在內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