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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打掃得很乾淨,她把背了一路的包袱往桌上一放,里外轉了一圈,比她在純陽宮住的弟子房大多了,也不知道她會在這裡住多久。說起來她到這裡以後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個住的地方。
隨身的東西不多,秦箏很快就收拾好了,雜役登門送來午食,又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具,臨走前特地要走了她之前弄髒的道袍,說是對門的蕭公子吩咐。
「能洗掉嗎?」秦箏小心翼翼地把道袍捧了出來,因為時間太久,衣服上的血痕已經變成了褐色。
雜役恭敬地行了個禮,「還請道真放心,這個我們能解決。」
秦箏大喜,「那可真是太謝謝了!」
雜役拿著衣服走了,秦箏看了眼對面緊閉的房門,一路小跑了過去。
「蕭瑟!」
男子正在書案邊提筆寫著什麼,冷不防窗台上冒出一個腦袋,嚇得他筆尖一抖,餘光一瞥那個竄出來的小腦袋,手上不著痕跡地拿紙往桌面一遮,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過去,「幹什麼?」
▍作者有話說:
今天過生日啦,晚上回來再更可能是半夜了,審核一過說不定就明天早上,這裡直接說明天見啦!
第19章 逍遙遊
▍扶搖直上九萬里
秦箏沒留意他的小動作,而是興沖沖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能把我的衣服洗乾淨?」
蕭瑟翻了個白眼,「再陳年的血跡用特製的皂角水也能洗掉,荒郊野外沒有,這雪月城裡你還怕沒有嗎?」
秦箏對他的白眼視而不見,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你呀!」
要不是他記掛,她都不知道還有辦法。
看著窗外那樂顛樂顛的小道姑,蕭瑟壓了壓突突跳起的額角,「還不滾回去念你的經!」
秦箏笑嘻嘻地跑走了,聽得那不遠處的房門一開一關,蕭瑟長長地舒了口氣,揭開紙看見底下已經洇開的墨漬,捏了捏眉心,抽了張紙重新提筆。
次日清晨,蕭瑟走出房門,在晨風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抬眼一瞥就見對面的屋頂上盤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雪白的道袍鋪展著,朝陽的金輝將流淌在她身遭的氣暈也一併鍍上了淡淡的金色,乍一眼看,仿佛下凡而來的仙姑菩薩。
就是這仙姑著實小了點。
純陽弟子每日陰陽交替之時要到太極廣場打坐練功一個時辰,這幾個月她騎馬趕路沒有時間。如今安定下來她就恢復了以前的習慣。
她練一個時辰的內功,睜眼的時候呼了口濁氣,迎著細碎的晨光看見了院子裡的青衫男子。
蕭瑟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一大早雜役們送來的帳本,司空長風還真敢把雪月城的帳往他面前送,呵。既然敢送他就敢管,這八百萬兩不賺白不賺。
桌上還放著一個食盒,聽見秦箏走過來的腳步聲,蕭瑟眼皮子也不曾抬過一下,只是不著痕跡地帳本放得遠了些。
小道姑在旁坐下,從食盒裡摸出清粥小菜,還有一碟小籠包,一瞅擱在下層的空碟子就知道蕭瑟已經吃過了,「你起得好早。」
「沒有你早。」蕭瑟輕哼了一聲。
吃完早飯,秦箏收拾好食盒,見蕭瑟還在那裡看帳本,「蕭瑟,你以後就留在雪月城嗎?」
「不然呢?」蕭瑟彈了彈面前的帳本,「這可是八百萬兩銀子。」
秦箏想了想,「要不,你給我找點活乾乾唄,這樣我就可以還你錢啦!」
蕭瑟輕輕一皺眉,前後兩句話串在一起忽然讓他有些不悅,「你急著還我錢,是想走?」
「那倒不是。」秦箏摸了摸頭,「我就是不太習慣欠人東西。」
「你想找點事做?」
「畢竟白吃白喝不好嘛……」秦箏點了點旁邊的食盒,她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總不好什麼事都不干吧。
「你一個只會用劍的人能找什麼事做?」蕭瑟嗤了一聲,「給雪月城打雜?人家可不敢用你。」
雪月城不缺逍遙天境的高手,但絕對沒有財大氣粗到要一個天境高手幫他們看門打雜。
秦箏看了看自己只會握劍的手,鬱悶地嘆了口氣。
蕭瑟看了眼一大早就和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小道姑,想想先前幾次她萎靡不振的樣子,到底不忍心打擊太過,他琢磨了一會,開口道:「這樣吧,我不會武功,雪月城我也是初來乍到。如今攤上個管帳的差事,表面上看著風光,其實是個棘手的活。」
「你要讓給我嗎?」秦箏眨眨眼。
蕭瑟一愣,下意識地接口問道:「你會算帳?」
小道姑立刻搖頭,開玩笑,純陽宮的帳都是大師姐算的,她一看那密密麻麻的數字就眼暈。
「那你想什麼想!」蕭瑟氣得在她腦門上連著敲了三下,抬手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舒了口氣,「我一個外人接手雪月城這麼重要的事務,底下肯定有很多人不服,你保證我的安全,我每個月給你八兩銀子。」
「八兩銀子?」秦箏一歪頭。
蕭瑟頷了頷首,覺得自己非常大方。
一張小臉倏地抵到他眼前,「可你每個月八百萬!」
蕭瑟屏了屏氣,那根根分明的眼睫差點掃到他的臉上,他往後仰了仰,喘了口氣,反過來瞪她一眼,「那你覺得自己值幾兩?」
秦箏霎時被難住了,她又不知道這種保鏢一類的活計每個月有多少銀子,這八兩是多還是少更沒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