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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同有些不解,「永安王帶著人來就只是喝了杯茶?」
「不,他們是來找人的。」蕭崇慢慢地轉過身,「逛了一圈沒找到,所以走了。」
遠去的路上,蕭瑟拉著皺緊眉頭的秦箏一路慢悠悠地往永安王府走去,「不是白王。」
「那是赤王?」秦箏一想到那個看著就不太舒服的蕭羽,「看起來就不是好東西。」
「之前我一直奇怪二哥那樣的性格怎會找上暗河。現在看來,許是暗河在背地裡支持的人是老七,連二哥也被擺了一道。」
「那去赤王府。」小道姑拽了拽他的袖子。
蕭瑟並沒有停下腳步,「老七故意要在我們遷府的日子添晦氣,我們想給他添堵,這堵就不能小了。」
半個時辰之後,永安王的車架浩浩蕩蕩地從永安王府出發,幾十名帶刀侍衛凶神惡煞地跟在車架周圍,直奔赤王府去了。
赤王府。
「龍邪,區區一個天啟下三路的混混死了,你覺得夠亂嗎?」赤王蕭羽笑著問道。
龍邪想了一下,「雖然九九道的身份地位不高,但他在天啟城的確頗有勢力,這會影響到蕭楚河在天啟的根基。」
「不,還不夠。」蕭羽搖頭,「我要的是天啟亂,天下亂。什麼樣的人,配得上天下亂?」
「殿下的意思是……」龍邪微微有些忐忑。
「放心,我不是要殺皇帝,還不到殺他的時候。」
蕭羽拍了拍龍邪的肩膀,在龍邪耳邊說了一個名字,「讓暗河派出最好的殺手,今夜就動手。」
「殿下!」赤王府的管家慌忙奔了過來,「永……永安王來了!」
蕭羽怔了怔,旋即露出一個感興趣的眼神,「死了個九九道,他氣瘋了?」
蕭瑟瘋沒瘋還不知道,赤王府的侍衛卻是快傻了。因為永安王殿下駕臨之後,人剛從馬車上下來,赤王府的牌匾就眾目睽睽摔在了地上。
哦,摔了個四分五裂。
「哎,老七倒也不用備此大禮。」那青衣蟒袍的俊秀男子攏了攏肩上的狐裘,微微一笑。
蕭羽在府內聽聞這件事,臉色霎時陰沉了起來,他冷冷一笑,「氣瘋了好啊,再瘋一些。」
「殿下,永安王來勢洶洶,我們要不要多派點人手?」龍邪不無擔憂地看著蕭羽。
蕭羽輕呵一聲,「怕什麼,青天白日,他還不敢把我怎麼樣。
不過他是怎麼找到我這裡來的,他去過白王府了?」
「眼線回稟說蕭楚河離開天命齋後在街上逛了一圈就回了永安王府。」頓了一下,龍邪補充道,「中途跟丟過一陣。」
管家看兩人還有繼續說話的架勢,「殿下,永安王還在……」
「慌什麼,我不出門迎接難道他會乖乖在門口等?」
蕭羽冷哼一聲,一轉身,卻是往自己的臥房去的,「本王沐浴更衣之後再去見我的好皇兄。」
蕭瑟也沒指望蕭羽會出來迎接他,牽了隨後裹著雪狐裘蹦跳著下車的秦箏,一步跨過那四分五裂的牌匾就進了赤王府大門。
赤王府可比白王府華麗多了,琳琅滿目的金玉錦緞,像是用錢把這裡砸出來一般。
赤王蕭羽其人,不學無術,桀驁不馴,六歲至十三歲氣走了不下十個老師,成日沉溺於聲色犬馬,可謂劣跡斑斑。
但就是這樣一位皇子,卻在蕭崇之後第二個被封王,朝野上下對此僅有一個看法,那就是因為蕭羽的母親宣妃。
與其他出生名門的妃子不同,宣妃來自江湖,出生低微,明德帝想立其為皇后卻始終不得。所以把他對宣妃的愧疚,施還到了蕭羽的身上。
蕭瑟一邊慢悠悠地晃著,一邊想起了一樁趣聞,「老七這個人小時候挨的打不少,儒劍仙也揍過他。」
蕭羽十三歲那年寫了本天啟世家女子容貌的《百花錄》,把當時的大儒李源堂氣得當朝負荊請罪,辭去祭酒之位。
明德帝知悉事件起因後勃然大怒,將蕭羽關了整整九個月的禁閉,他出禁閉的那一天,暫代祭酒之職的謝宣就在門口等他,掏了劍把蕭羽打倒在地,美其名曰講道理。
蕭瑟笑了笑,「這麼一看,素師兄和謝先生還挺像的。」
秦箏擰了擰眉,就這麼個東西也想當皇帝?
蕭瑟沒有拉著秦箏在赤王府亂逛,他的想法沒秦箏那般簡單,聯繫暗河的人八成是蕭羽。但暗河必不可能肆無忌憚地藏在王府里,小丫頭鬧著要宰蘇昌河便帶著她來走一遭,找人是其次,主要是給他的好皇弟找點不痛快。
兩人在前院沒發現蕭羽,於是直奔赤王府的後院去。雖然是第一次來,但王府的布局大致都差不多,遇上想攔路的侍衛,二話不說點了啞穴晾在一邊。
上一個這麼直剌剌衝進來的還是明德帝。
朝野上下,明德帝不發話,文武百官都拿紈絝做派的赤王沒辦法,同為王爺的白王看不見心不煩,能和赤王公開叫板的不多,教訓了赤王之後明德帝還能視若無睹的更少,永安王算一個。
王不見王,一旦見了就是針尖對麥芒。
管家滿頭大汗地追了上來,「永安王殿下,殿下……」
「噓。」永安王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笑容和善,「我知道他不會出來的,這不正在找麼。」
管家臉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