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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個方向,秦箏三口兩口將包子咽了下去,擦手的帕子一丟,當即躍上房頂朝他指的方向躥了出去。
永安王府的大小和赤王府相比不遑多讓,至少明面上三個封王的皇子王府的面積是差不多大的。
秦箏在西南邊轉了轉,終於找到了熟悉的氣息,順藤摸瓜地找到了地牢。
說是地牢還真是地牢,藏在一處假山下面。甚至周圍還布了陣法,不懂門路的人要麼走不進去要麼出不來,倒是個關人的好地方。
秦箏的陣法學得不算好,破陣只會字面意思上的破,在掄起劍把這裡夷平和乖乖等在外面之間她選了後者,蕭瑟也沒讓她等太久,估計是掐算著她醒來的時辰便打算回住處去了。
一身青衣蟒袍從假山的裂縫中走了出來,長靴踱出,身後的裂縫瞬間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蕭瑟一抬頭就看到了晨風中飄拂的道袍衣角,僵冷的神色回暖,溫聲開口道:「你不做早課?」
秦箏蹲在另一處高高的假山上,垂眸幽幽地看著他,「你說呢。」
蕭瑟一頓,繼而抿起一絲無奈的笑,「下來,我們回去。」
小道姑撇撇嘴,依言跳下。
蕭瑟伸了手,把半空中落下的小姑娘接住,「早膳吃了麼?」
小道姑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
蕭瑟低頭在她頸間輕輕吸了吸鼻子,「雪月城來的那姓謝的小子喜歡吃包子,徐老頭請了個廚娘專門做包子,聞著還算不錯。」
秦箏扯了扯唇角,你才全身包子味。
蕭瑟見她滿臉寫著不高興的模樣,微微笑了笑,「好阿箏,我習慣抱著你睡了,你讓我抱著天斬,我睡不著啊。」
胡說,明明是趁她睡著以後就起了,日日夜夜殫精竭慮,遲早把他給熬死。
秦箏知道天啟的局勢很亂,朝堂上的那些事她不懂,藥人的問題沒解決,南訣又要打仗,明德帝的身體遲遲不見好,白王赤王更是在旁虎視眈眈。
「藥人的事情有謝先生,還有華錦,我們捉了夜鴉你父皇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南訣的事有蕭凌塵,姬雪也已經找到瑾言的下落了,剩下的什麼瑾宣和洛青陽還有我呢,你就非得一個人去扛這麼多?」她冷哼了一聲,「天天為這些事情傷神,還沒當皇帝呢。要是以後當了皇帝,全天下的事都叫你發愁,那還了得?」
真仗著自己內功深厚不管不顧了。
小道姑又是抱怨又是擔心,蕭瑟聽了無比熨帖,他勾了勾她的細腰,「阿箏,你要一直陪著我。」
秦箏一撇嘴,「我有不陪你麼?明明是你趁我睡著偷偷溜出來的。」
反正她不理虧。
蕭瑟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儘快知道父皇的病因。」
明德帝舊疾復發,加上夜鴉從中作祟,傷了根本。若想要儘快治好明德帝,必須從夜鴉身上把話套出來。
事關蕭瑟的父皇,秦箏輕輕蹙眉,「萬靈丹給華錦了嗎?」
「給了。」蕭瑟看向遠處皇宮的方向,「防著萬一。只要夜鴉不插手,我相信華錦能治好父皇,但我就怕父皇自己撐不下去了。」
秦箏想起幾次見到明德帝的時候,對方都給她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蕭瑟有這樣的擔心並不奇怪。
夜鴉這裡能問出來最好,要是他死咬著不說,後面的事就交給華錦,有萬靈丹在,總能在危急時刻撿回一條命的。
華錦和沐春風都在宮裡,沐春風一為拜師二為護衛,那顆萬靈丹的事可不能叫心懷不軌的瑾宣發現了,不然留下的這條後路怕是會被堵死。
秦箏沒聽到蕭瑟再說話,抬眼一瞥就知道他又想事去了。
永安王府不是詔獄,沒那麼多審問人的手段,龍邪被秦箏刺穿了肩胛骨受了重傷,又被人抓住關了起來,葉若依軟硬兼施的逼供,他仍隻字不提,甚至還想咬舌自盡。
蕭瑟知道以後感嘆了一句:「老七身邊還有這般忠心之人。」
「為虎作倀。」秦箏輕哼一聲。
徐管家神色怪異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捧了一張金帖,上面寫的字和筆跡都格外眼熟。
天下百曉。
蕭瑟看到金帖後一愣,「姬雪送來的?」
百曉堂的金帖,影響程度可不比月姬冥侯送的殺人帖小。
秦箏拿過來打開一看,「姬雪姐姐讓我們明天去鴻臚寺,瑾言要見我們。」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說是還請了瑾宣和大理寺,誰提出的條件好,瑾言就跟誰走。」
說完,她晃了晃手裡的金帖,「百曉堂找到瑾言了?」
蕭瑟沉思片刻,「怕不是瑾言找上了百曉堂。」
百曉堂是最大的情報組織,而瑾言手裡拿著如今事關天下最重要的情報,他稍一思量,便覺得瑾言找上百曉堂並不稀奇。
「那姬雪姐姐怎麼不趁機把人綁了送到王府里來?」秦箏疑惑地問道。
蕭瑟淡淡地說:「姬雪不光光是白虎使,也是百曉堂的堂主。就算她有這個想法,還要看六位鐵面官的意思。」
跟著金帖來的還有一封姬雪的信,信里簡要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夜他們去了赤王府,瑾言也趁機找上了百曉堂,姬雪做了這個決定並不是沒有考慮,在昨天見過現在的蕭瑟和秦箏以後,她自認為即便答應了瑾言的要求,他最終還是會落在永安王府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