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頁
欽天監里,齊天塵在高閣上遠遠看著天啟城中此起彼伏的喧囂,微微一嘆,他回過頭看著盤坐在蒲團上閉目神遊的青衣男子,「今日這場鬧劇怕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收場,看來這生辰宴開宴也要等上一等了。」
「尋覓風來處,驚張夜落時,且等著罷。」
旁邊,一襲紫色天師袍的男子緩緩隱去身形。
第100章 腰帶上的名單
▍我有時候會覺得,陛下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疼愛蕭瑟。
入神遊玄境,閉目可神遊萬里,三千世界如洪流,不論是順流而下還是逆流而上,都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蕭瑟登天下第一樓時,在碎國亡天圖中回到了蕭氏先祖開國的戰場,事後回想起來愈發覺得天道玄妙。
就如謝之則那般,將人帶入另一處時空。
他想效仿謝之則,但他需要機會,三月初一,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永安王府,秦箏落地之後直接把瑾言扔在了大門口,「好沉好沉,重死了!」
瑾言在地上滾了一圈,整個人狼狽不堪,他站了起來,看著秦箏敢怒不敢言。
徐管家連忙帶著一列府兵圍了上來,「夫人,要不要把人關起來?」
秦箏想了想,「就扣在正廳前面吧。」
省得那些追著瑾言來的人卯足勁兒想偷溜進王府,索性光明正大地安排在門口,有本事就來搶呀。
「蕭瑟回來了嗎?」她問。
「還未。」
壞東西,跑哪兒去了。
沒過多久,雷無桀和姬雪就回到了王府,正廳前面秦箏搬了把小椅子坐著,旁邊擱著一張案幾,上面擺滿了瓜果點心。
瑾言身邊圍繞著一圈如有實質的劍氣,松間雲鶴和玄鶴唳天一前一後地插在地上,無形的劍威壓得他渾身冷汗涔涔。
又過一會,永安王府周圍的氣勢明顯變得緊張起來。
守在門房的人來報,蘭月侯到了。
秦箏想了想,讓徐管家去把人請進來,一身皓月金衣的蘭月侯大步流星地走進王府大門,看見小姑娘悠閒自得地嗑瓜子品茶,臉色沒繃住氣得笑了出來。
「你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非得讓人壞了自己的生辰宴是不是?」
秦箏起身朝蘭月侯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隨後便坐下端起茶杯繼續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我也不想的呀,誰叫瑾言公公專門挑我過生辰的日子呢。」
蘭月侯環視了一圈,發現蕭瑟是真的不在,按以往的習慣,蕭瑟和秦箏走到哪裡都是形影不離,如今他不露面,想來是不在王府里。
「既然蕭瑟也是想把瑾言交給陛下的,你就陪皇叔走一趟,把人送到宮裡,在陛下那裡交了差,我們才好回來給你慶祝生辰不是?」
「是這個道理。」秦箏點點頭,「可他對蕭瑟也挺重要的,我不能輕易把他交出去。」
瑾言被點了穴不能說話,完全一副囚犯的架勢被堂而皇之地困在秦箏眼皮子底下,蘭月侯見秦箏油鹽不進的態度算是明白了,今天要是蕭瑟不點頭,光憑他是無法將瑾言帶走的。
意識到這一點後蘭月侯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一句:蕭瑟那傢伙跑哪兒去了。
蘭月侯來了沒多久,大理寺的人也來了,沈希奪看著永安王府的門匾,深吸了一口氣,「為了一個掌印監,先後已經得罪不少人了啊。」
徐管家客客氣氣地將他請了進去,看到坐在小椅子上一口一個吃著葡萄的秦箏,蘭月侯就坐在旁邊滿臉無奈地喝茶,沈希奪的腦海里有那麼一剎那的停滯。
忙活了那麼久,到底在圖什麼?
正廳後面,葉若依蹙著眉聽姬雪將外面的情況說了一遍,虎賁郎和大理寺的人自不必說,還有各方人馬隱隱露出了水面,那些多半都是名單上的人,「瑾言身上搜了嗎?」
只要把名單拿到手,外面的人至少會離開一半,並且不敢再和永安王府作對。
「搜了一回,明面上沒有東西。」姬雪摸了摸下巴,「但這麼重要的東西他肯定不會藏在其他地方,一定是隨身攜帶的。」
「那就把他衣服剝了。」
旁邊的雷無桀驚得一跳,看著那冷靜地說要把瑾言剝個精光的葉若依,咽了咽口水。
正廳前,秦箏幽幽地望著天,瑾宣還沒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歪頭問蘭月侯,「皇叔,你都見過瑾宣公公了,為什麼不把他提到陛下面前去啊?」
比起公事公辦的沈希奪,瑾宣明顯不應該出現在鴻臚寺。
蘭月侯看了她一眼,「大監是陛下的伴讀,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秦箏若有所思,「哪怕看著他幫著赤王想殺蕭瑟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蘭月侯面色微沉,並不回答。
旁邊的沈希奪聽了,同樣沉默。
秦箏放下了茶杯,輕聲道:「我有時候會覺得,陛下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疼愛蕭瑟。」
「秦箏,這話不能亂說。」蘭月侯並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
不能說的話她還有很多沒說呢,秦箏一瞥眼,見姬雪和雷無桀從後面走來,「怎麼樣?」
雷無桀踢了踢旁邊瞪著眼不能說話的瑾言,嫌棄道:「葉姑娘說把他衣服扒了看看。」
「哦。」秦箏收了劍氣,反正瑾言被點了穴,他也不能動,她站到瑾言面前,堂而皇之地威脅道,「公公,你是自己給,還是我們動手扒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