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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月侯的嘴角輕輕一扯,頭也不回地進了鴻臚寺。
靈均和伯庸在庭院中看著那道紅煙,「這雷無桀是來的嗎?」
「不是。」蘭月侯看著前方,「如果不想和一劍震懾二十萬大軍的劍仙動手,動作必須要快了。」
鴻臚寺內,瑾仙放下佛珠拿起放在一旁的劍,看著瑾言,「走吧。」
「虎賁郎集結!」蘭月侯朗聲長喝,只見數百名盔甲上紋著虎首的兵士們從遠處騎著馬行了過來,聚集在了鴻臚寺的門口。
「虎賁郎引路,蘭月侯、掌香監護駕,這是天子才有的待遇。」
蘭月侯一揮衣袖,臉色卻並不輕鬆,「請吧。」
瑾言警惕地看了一眼屋頂,雷無桀和姬雪已經不見了,瑾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裡動手。」
啪嗒。
一雙麂皮短靴踩在了屋瓦上,「說誰不敢動手吶。」
半炷香都不到,這來得也太快了!
蘭月侯看見飛在那一襲雪白道袍身邊的銀藍雙劍,小姑娘今日看著格外明艷,似是精心裝扮過,他扯唇苦笑著問道:「壽星公不好好待在府里過生辰跑出來做什麼?」
「雷無桀叫我來噠。」秦箏一歪頭,細指指向被瑾仙護在身後的瑾言,「那個公公,我要帶走。」
「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好多個意思,我不懂。」秦箏手指勾著松間雲鶴在手邊打轉,「我只聽蕭瑟的。」
瑾仙拔出了劍,「侯爺,你們先走。」
秦箏眨了眨眼,就站在原地,也不動,看著瑾言上馬車,她雙手並著劍指,玄鶴唳天的劍氣陡盛,一圈幽藍的劍氣盪開,滿街鐵騎皆驚,馬匹受不住天道威逼的劍勢紛紛躥動起來,韁繩完全控制不住。
瑾仙見狀猛然舉劍朝秦箏刺來,松間雲鶴的光華一閃,同樣是一劍霜雪,一劍風雪枯萎,一劍群鶴雪舞,鶴影源源不絕,直接將風雪劍壓了下去。
蘭月侯不得不拔刀迎了上來,幽藍火焰如蝶一般蜂擁而出,秦箏手中變換著劍訣,一個碩大的太極圖出現在她腳下又很快湮滅不見,「定!」
雪白的道袍和狂刀錯身而過,揮掌為劍,直接削去了馬車的車頂,露出裡面滿臉震愕的瑾言,靈均和伯庸提著劍護在瑾言兩旁,秦箏看都不看,指尖一划,強絕的內力直接將兩人掀下馬車去,「不要掙扎啦,跟我走吧,乖乖聽話就不打你噢,一會兒人多就麻煩了。」
饒是瑾宣大監都不敢直接在鴻臚寺門口搶人,可不按常理出牌的蕭瑟找了個膽大包天的小道姑,蘭月侯頭疼極了,「丫頭,不要鬧了,快回府去。」
「不行。」
秦箏回得乾脆利落,松間雲鶴和玄鶴唳天同時劍光大盛,以一對二完全不落下風,可她的對手卻不止蘭月侯和瑾仙兩個人,馬車裡的瑾言趁秦箏轉身的功夫揮掌拍來,一根長棍在秦箏分神之前朝瑾言劈下。
「老實點!」姬雪身手矯健地將瑾言拍回原位。
小道姑笑嘻嘻地謝道:「謝謝姬雪姐姐。」
「別廢話了,把這麻煩的太監帶走。」
「虎賁郎,攔住他們!」蘭月侯厲喝一聲。
虎賁郎不愧王者之師,很快鎮住了驚亂的馬匹,有些甚至直接棄馬落地,大步向馬車衝上來,姬雪手裡的長棍一甩,白色的髮絲在風中劃出一抹冷艷的弧度。
「得罪了!」少年郎意氣風發的高喝傳來,一襲紅衣揮劍夾雜著無與倫比的剛猛劍勢如炮彈一樣砸進虎賁郎的軍陣,「平地一聲雷!」
「抓緊時間,其他勢力的人都往這裡來了!」
姬雪丟下一句話,直接跟著雷無桀一左一右打亂了虎賁郎衝鋒的陣型。
秦箏的確察覺到幾股高手的氣息正在朝這裡靠近,旁的人不說,瑾宣要是在這種時候來了她還真討不了好。
她一人擋下蘭月侯和瑾仙的刀劍,全身內力一震將他們推開,轉身反手就朝瑾言揮掌打去,腮幫子鼓了鼓,「都是你不好!」
瑾言的武功是五大監里最弱的,哪裡是秦箏的對手,馬車就那麼點大,秦箏的身手極快,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胸口已經被秦箏打了一掌,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幾粒指縫大的藥丸趁機被秦箏彈了進去。
瑾言大駭,「你給我吃了什麼!」
「怕死的東西。」秦箏一手扣住他的肩膀,細弱的胳膊直接將體型臃腫的瑾言整個人提了起來,「起!」
眾目睽睽之下,纖細嬌小的小道姑抓住瑾言如沙包一樣往天上一扔,腳下先一步收回松間雲鶴,一手接住了半空落下的瑾言,在他不可控制的尖叫聲中凌空而起,「皇叔,我先走一步啦!」
玄鶴唳天壓下的千鈞之勢一收,蘭月侯快追了幾步,可除非他立刻插上翅膀。不然怎麼都不可能追得到秦箏,他把刀插回刀鞘,又氣又笑,「御劍術到底是門多離譜的功夫!」
雷無桀和姬雪見秦箏御劍遠去,紛紛鬆了口氣,沖面前的虎賁郎抱拳道了個歉,立刻追著秦箏朝永安王府趕去。
瑾仙平復了一番胸腔中翻湧的氣血,「侯爺,瑾言他……」
「落在蕭瑟手裡總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好。」
蘭月侯無奈地揉了揉眉,看著被沖得七零八落的虎賁郎,「去永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