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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師叔!」秦箏正要朝他們跑過去,林語元從後面甩來一個眼風,小姑娘的腳步立刻停住了。
蕭瑟捏了捏她的肩膀,「幾位真人親臨,榮幸之至,還請諸位真人移步王府,稍作歇息。」
說著,他比了個手勢給一旁的小太監,讓他們給純陽宮一行人引路。
小姑娘興奮地沖他們揮揮手,眼角眉梢的喜意猶如泉涌。
掌教真人頷了頷首,見松間雲鶴和玄鶴唳天還在頭頂徘徊,拂塵一甩便將兩柄劍收回來,隨後率領門下緩步離去。
文武百官不由捏了把汗,這皇后娘娘的正經娘家,都是天上的仙人嗎?
「天子聖旨,祭告四方,又有仙人指路,看來皇后娘娘的師門比我們有辦法。」
齊天塵看著轉身走回來的帝後二人微微一笑。
蕭瑟原本還在愁怎麼讓純陽宮的師兄師姐們走一趟,現在這樣倒是皆大歡喜了。
純陽宮一行被引到了永安王府里,一眾弟子聽說婚禮不在宮裡的時候還十分詫異。但是一出宮看到滿大街熱鬧繁華的景象頓時把那事兒扔到腦後去了。
走到永安王府的時候,靈虛子輕輕一嘆,「有好些年沒看到這麼熱鬧的地方了。」
「是啊,我第一次來也這樣想。」林語元看著這一片歌舞昇平,「阿箏在這裡總比在氣勢衰微的大唐要好一些。」
掌教真人看著道童捧在手裡的兩柄劍,搖頭道:「都是天意。」
清虛子微笑道:「卓師弟同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詫異,玄鶴唳天的劍意豈是清玄這小丫頭能駕馭的,現在想來還是掌教師兄有遠見。」
捧著拂塵的手輕輕撫過鏤空的劍鞘,掌教真人幽幽一嘆:「松間雲鶴劍心祥和,清玄有我純陽多年教化,用起來自然順手。只是與她的本性不適,劍境若要再上一層便要找到屬於她自己的道,故而將玄鶴唳天一併贈予。」
自家人,還是知道自個兒的小徒弟看著乖乖巧巧,實則能吵能鬧。除了學劍其他的時候完全靜不下來,腿長在身上就是用來滿山跑的。
身後的純陽弟子笑道:「小師妹沒有辜負掌教師伯的期望,方才見那劍氣,尤有大道歸一的境界。」
掌教真人頷了頷首,面色也帶了幾分欣慰。
「清玄性子乖張跳脫,在純陽宮時尚且有師尊和幾位師叔壓著,出了山門便原形畢露。」素天白微微一笑,「我以為嫁人之後說不定會安分點,誰知她挑了個即便把這天捅破了也能幫她兜住的夫婿。」
「清玄這夫君找得也真是,隔了這天南海北的不說,還是個皇帝,待會兒他們行禮的時候我們可得再好好考較他一下,小師妹往後一個人在這兒生活,我們可要把人看仔細了。」
「掌教師伯,今天是小師妹大喜的日子,咱們……」
掌教真人擺了擺拂塵,「你們有數便可。」
問話的弟子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和身旁的幾個師兄弟挨個兒擊掌,「之前在純陽宮讓他逃過一劫,今兒不管怎麼說也要把他喝趴下!」
「就是,別以為我們修道之人不飲酒便是不會喝酒,要是喝起來我可是千杯不醉!」
「你們就是看祁師叔和卓師叔沒跟來想偷偷喝酒罷了。要是到時候喝醉了我們可背不動你們。」幾個年輕的道姑相視一笑,「再說了,小師妹護短得很,信不信我們告訴她,她一準提劍過來揍你們。」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到了永安王府,管家正在門口迎客,見到他們先是一愣。隨後看到了引路的小太監和林語元,連忙上前來行禮,「林道長,您居然回來了,這幾位是……」
「這是阿箏的師父和師叔,剩下的都是她的師兄師姐,知道阿箏今日成親,我們便想辦法過來了。」
林語元上前一步簡單地說了下自己人的身份,隨後斟酌著開口,「我們此次突然到訪……」
他們這麼多人不打招呼就來,像今天這般場合其實是有些唐突的。
徐管家忙道:「既是夫人的娘家人,便快快裡面請,我立刻命人安排座次。」
「麻煩了。」林語元客氣地作了個道禮。
「哪裡話,道長們能來觀禮,夫人定是高興壞了。」
那可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差點蹦蹦跳跳地要上天了。
封后大典比秦箏想的要枯燥一點,不是拜這個就是拜那個,且一想到王府里她的師尊師叔還有師兄師姐們在等著她就歸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和他們好好說說話。
待到百官們向這位年輕的皇后行完禮之後,秦箏的眼睛便不住地往蕭瑟身上瞟,烏溜溜的眸子滿是問句:好了嘛?結束了嘛?可以走了嘛?
蕭瑟一笑,上去牽住秦箏的手,「走,回家。」
朱紅的小嘴頓時翹了起來,回握住蕭瑟的手挨到他身邊,「回家!」
兩人眾目睽睽之下牽著手重新上了龍鳳彩車,秦箏一頭鑽進去啥也不顧,蕭瑟好歹回頭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被這百年來頭一遭的帝後大婚搞得有點不知所措,笑道:「諸位愛卿今日辛苦,只是永安王府客滿,請不了每個人,今日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樓皆布了喜宴,諸位大人想帶多少家眷便帶多少家眷,不必顧忌。」
嘶,所有酒樓?這是多大的手筆?
連秦箏坐在轎輦里都有些發昏,天啟城有多大?酒樓有多少?不論官家還是平頭百姓都能吃上這喜宴的話,那得掏多少銀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