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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那樣東西只屬於你,對她來講並無用處。」黑袍人淡淡地說道。
見蕭瑟猶豫,秦箏推了推他,「今天能見到師兄師姐已經很滿足了,後面的不用管我啦,你安心上去吧。」
蕭瑟在秦箏面前半蹲下來,「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小道姑有些愁苦地皺了皺眉,她戳了戳蕭瑟的眉心,「你不想娶我啦?」
「遲早都是我的,不著急。」蕭瑟笑道,拿秦箏之前說過的話來堵她。
秦箏一撇嘴,「不能空手回去呀,不是說了樓上有寶貝嘛,拿了我們就走,大不了誰都不要我們拿去賣錢嘛!」
黑袍人在旁忍不住咳了幾聲,抿緊了唇很是無言。
小道姑納悶地彈了彈蕭瑟頭頂的玉龍發冠,「你以前見到和尚的黃金棺材眼睛都會亮的,什麼時候視錢財為無物了?」
他們說的是真金白銀的事嗎?
蕭瑟無奈地揉了揉眉,捉住她四處亂敲的手指,「你這話讓其他人聽見又要以為是我帶壞你的了。」
秦箏一歪頭,難道不是嘛?
黑袍人終於忍不住幽幽地開口:「到底上不上樓?」
「去!」秦箏擲地有聲地答了一個字,拉起蕭瑟的手拍出一掌,掌風帶起將他往通向四樓的長梯上送。
蕭瑟一個旋步側身穩住了身形,「阿箏。」
秦箏揚了揚眉,「你不聽話我就把聖旨上的婚期寫到三十年後啦!」
嘿,這丫頭威脅他。
小道姑大有你不信就試試看的架勢,反正定婚期的聖旨她藏的地方沒人能找到。
「行,乖乖等著。」蕭瑟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上了四層。
黑袍人輕嘖一聲:「這麼不情不願,怕是第一人。」
秦箏盤腿坐了下來,「你不懂。」
蕭瑟把她當寶貝,自然凡事都緊著她,她又何嘗不是,跟一個在天下第一樓里發霉了幾百年的老古董說不通,她才懶得跟他爭辯。
「不過你說的對,樓上那個東西的確不適合我。」秦箏目光安靜地看著樓梯的方向。
黑袍人幽幽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上面是什麼了?」
「我師兄說過,天下的劍分為三種,群俠之劍,諸侯之劍,還有天子之劍。」
秦箏摸了摸乖乖躺在她膝蓋上的玄鶴唳天,幽熒的火焰在她掌心下並不傷人,「我剛到這天下第一樓附近就察覺到劍氣了。」
「果然是臨近天道的劍境,除了本就知道那把劍在這裡的人,其他人還沒有誰能做到感知它的存在的。」黑袍人點了點頭,「它是劍中的君主,更代表天下的君主,的確不適合你。」
秦箏忽然站起來走到窗邊,一腳踹開了窗門,她眯眸看向天下第一樓外已經成了遍地狼藉的欽天監舊邸,唐蓮、天女蕊、葉若依、司空千落都來了,還有一些很久沒見的人。
國師齊天塵的道袍已經有些破損,他面前站著一個獨臂黑衣的男子,臉上戴著銀制面具,給人的感覺那樣熟悉,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遇到的都要強!
「登樓之前聽說當年莫衣爬到第三樓的時候也被仇家打斷所以下樓去了,你說你守的這層樓是不是有什麼詛咒?」
秦箏回頭看那個站在陰影中的黑袍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箏想了想,也是,天子之劍怎能被普通人拿走,「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有一句不對。」
「哪句?」
「天下的君主,蕭瑟做得,我做不得。」秦箏眼底划過幾分傲氣,「但是這劍中的君主,得是我!」
「年紀小小,志氣挺大,小看你了。」黑袍人低低地笑了一聲。
秦箏一聳肩,「天底下小看我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雷無桀也總是看不透我,這個世界上只有蕭瑟才是真正了解我的。」
了解她乖巧之下的乖張,了解她骨子裡的狂傲。
他有時放縱得她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又能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將她拉回身邊做一隻乖乖的小綿羊,她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只是懶得動腦,有蕭瑟在,她可以什麼都不想。
「他能為我做很多事,我也能為他做很多,比如把這些惱人的傢伙趕走。」
秦箏轉身躍出窗門,纖細的身影如仙鶴起舞,無數雪白的鶴影從她腳下飛出,直奔舊邸的院牆而去。
松間雲鶴的劍氣鋪開,眾人的目光頓時抬了起來,守在天下第一樓門口鎮壓樓中煞氣的謝宣惑道:「怎麼還是半步神遊?」
齊天塵手中的拂塵捲起面前男子的手臂一卷一推,兩人各自退開十數步,一個面色淡然,一個看不到臉。他瞥了一眼秦箏出來的位置,「比進去的時候好了一些。」
「她從三樓出來的。」謝宣皺了皺眉,「蕭瑟呢?」
齊天塵沒有回答。
他們幾人進天下第一樓後不久,暗河大家長蘇昌河就帶著數名被做成藥人的暗河殺手來到這裡,這些藥人中還有之前在白王府退走的謝家家主謝舊城,連家主之位的人都被做成了藥人,蘇昌河簡直是個瘋子。
秦箏飛身落地,松間雲鶴轉了一圈回到她手中,銀白的劍身上沾了一絲猩紅,她甩去長劍上的血漬,喝道:「閃!」
司空千落反應最快,直接朝前揮出斷空一槍,借著槍風整個人飛速後退,隨即其他人也紛紛放棄眼前的對手退出十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