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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首飾能去了, 但身上的衣服卻不好在馬車裡換下來。這會兒帶著海潮往裡走時, 便一直提著有些過長的裙擺。
對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跟著茗嫵出去行騙的也是另外安排的人,那些人將茗嫵送回來, 便趕著馬車離開了。
吳嬤嬤聽見茗嫵回來了,開門迎了出去。不想一出來就見到了正經有一年沒見著的海潮。當即笑著問道:「有日子沒見少東家了,您何時上京的?」
「我也正問他呢。」茗嫵提著裙擺走上台階,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跟吳嬤嬤說道,「嬤嬤將那套宅子的房契找出來,再派人過去收拾收拾。我記得家裡有備用的被褥也給他們拿幾套過去。」說完又喊沉香去通知灶上,準備席面。
海潮朝吳嬤嬤行了個晚輩禮, 問了聲好,便跟著茗嫵進了正房。
沉香送了熱茶過來,茗嫵只叫海潮隨意,她自己則進了裡間將身上的這身衣服換了下來
換上家常衣裙後茗嫵才從裡間出來。「……這次進京城帶了幾個人,路上安全嗎?」
「還好。」
海潮是帶著五福和六子出門的。昨日傍晚入城後,因時間不早了,海潮仨人就直接找了家客棧落腳。
茗嫵聽了,又隨口問了一回海潮這次來京城要辦什麼事,有沒有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給一位世叔拜壽,順便過來看看你。」海潮搖頭,隨口扯了個謊,見茗嫵可有可無的點了兩下頭,又見吳嬤嬤帶著人去收拾那邊的院子去了,房中只他二人時,便問起了茗嫵上次寫信從他借人的事。
茗嫵想要做套,她自己還沒辦法入局,京城裡的情況她又不是很熟悉,這中情況下,茗嫵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海潮伸手。
推薦個靠譜的人給她。
海潮一接到信,就擔心起茗嫵來了。只是當時他手頭那件事還沒處理完,沒辦法立時趕過來。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了回信給茗嫵,仔細的問了茗嫵一回她需要哪方面的人手和幫助。
等聽到是想要找江湖騙子的時候,海潮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不過到底還是通過道上的方式幫茗嫵做了一回中人……
「這話,怎麼說呢。」茗嫵摸了摸鼻子,臉上多了三分小尷尬。海潮是知道自己是甄家人,也知道自己是榮國府的外孫女,林家的表姑娘的。
可以說,被她聯合外人騙了銀子的是她此身的親舅舅;被她重金禮聘請人往死里坑的王氏姑侄是她的親舅母和親表嫂。而寶玉,按照血緣關係,那也是她的親表哥。
說自己看外家的人都不順眼,所以先找江湖騙子騙錢,再用騙來的錢僱人往死里踩他們?
這話,還真有些難以啟齒。
「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不知道為什麼,海潮突然就不想知道了,「我不過是隨口一問。若是不方便說與人知曉,便不要為難了。」
「這還不都怨你。也不知道怎麼長的,跟個測謊機似的。」茗嫵聞言斜了海潮一眼,「說謊騙你吧,既瞞不過你,我又張不開口騙你。真是煩死啦。」
雖然不知道測謊機是什麼,但從字面猜,也能猜出個大概來。不過叫海潮心裡微甜的是茗嫵最後那半句。
她說她張不開口騙自己。
為什麼呢?
如果一個人在明知道騙不了你時還對你說謊,那是不在意的敷衍。而茗嫵...她開始在意自己的情緒了。
「既如此我便不問了。若你的那件事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知會我一聲便是。」
「就沖你這句話,便是以後你想要造反,我都幫你。」
海潮聞言,不禁搖頭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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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這次來京城,還給茗嫵帶了不少大興府那邊的土儀。二人在屋裡說話的時候,六子和五福便已經將那些土儀給了小院的下人。
茗嫵聽到海潮說給她帶了杮餅,一臉驚喜的叫人端些過來。「京城這邊也有,也不知道是從哪運來的。不過我獨愛大興府的杮餅,吃起來軟糯香甜,還特別的有嚼頭。」
美滋滋的吃了個杮餅,茗嫵又吩咐人收拾一些送到林家給黛玉嘗嘗。
「你如今長住林府,與林家姑娘相處的可還融洽?林家人帶你可好?」
「她帶我極好。」提起黛玉,茗嫵眼睛都亮了,親近和歡喜毫不掩飾。「林家夫婦,嗯,也挺好的。」
茗嫵知道自己能在林家過得如此愜意舒心,皆因黛玉的態度。有黛玉的態度,又有她手上的那點真功夫,不管林家夫婦是愛屋及烏,還是對待有用之人,都叫她在林家的日子如魚得水。
至於感情,養只小貓小狗,時間長了都會產生感情。但這中感情,有則錦上添花,無則也不必遺憾。
畢竟這樣的感情,在遇到生死攸關甚至是潑天利益時,最是不堪一擊。
海潮知道茗嫵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見她這般說,便知道她在林家的日子是順她心意的。
「榮國府那邊,我記得你外祖母還,」
「那是我娘的嫡母。」喝了口熱茶沖了沖嘴裡的杮子甜香,茗嫵毫不避諱嫡庶這中話題,「對於男人來說,嫡庶都是他的骨血。可對女人來說,嫡庶從來都勢不兩立。不說那老太太對我娘是個什麼心思,只說那老太太對待她親閨女,就是林家那位太太的態度就叫人覺得親近不起來。我如今的日過得挺好,沒想著再去投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