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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世事萬變不離其宗,那寶玉摔玉自然也是無可更改的戲碼了。所以當黛玉表示自己沒有玉時,寶玉就跟觸電似的跳起來,進行他人來瘋的摔玉必選項。
這一摔,將坐得離他最近的黛玉嚇了一大跳,連坐在上首與賈母說話的賈敏也驚了一下。
不等賈敏說什麼呢,她那剛剛還一身將死之人氣息的老娘就嗖的一下竄了出去,摟著那個疑似犯了隱疾的侄子心肝肉的叫喚。
黛玉小步小步的移到賈敏跟前,一臉的驚魂未定,「娘親,要不要請太醫?」
賈敏聞言抽了抽嘴角,對黛玉輕輕搖頭,應該是不用。
確實是不用,沒用一刻鐘老太太等人就將疑似犯病的寶玉哄好了。那寶玉還一臉靦腆的過來給受驚的賈敏和黛玉行禮作揖陪不是。
不管是晦疾避醫,還是習以為常,這事鬧出來後,賈敏心裡多少有些不悅。
當初在信里說這個侄子千好萬好,極有其祖父之風,她怎麼就不知道自己老子還有這種毛病?
想到母親信中的那個提議,賈敏這會兒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
這不是騙婚嘛。
……
有親娘在的黛玉,自然可以過得無憂無慮。而有了後爹的茗嫵那日子過得就有些個沒滋沒味了。如今後爹也沒了,就靠著個將她當親閨女疼的實心眼奶娘,心裡又多少生了許多牽掛。
無論將來怎麼樣,她都得安排好了這位老奶娘的下半輩子,不然就算她回家了,也是一塊心病。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茗嫵一行人剛剛進宅子安頓好,那雪就又大了幾分。
這是一個小三進的宅子。一進停了馬車和馬匹,鏢師們和要送的年禮都安排在二進,海潮帶著個小廝,與張師傅和茗嫵,吳嬤嬤住在後一進。
進了屋子,海潮的小廝便送了碳盆過來。吳嬤嬤擔心這樣的天氣讀書練字會凍著手,將來起凍瘡,便不叫茗嫵再練字。只叫她抱著手爐坐在一旁看書,而她自己則靠著碳盆繼續坐針線。
安頓好後,海潮又讓人給茗嫵和吳嬤嬤送了一份晚飯過來,兩人吃過晚飯,便早早歇下了。
一夜無夢,早上起來卻發現那雪仍舊沒停,而地上都已經落了一尺多厚的雪了。
茗嫵見了,嘆出一口長氣,她咋就這麼難呢。
第二十八章
雪下的那麼大,自然是走不成了。洗漱過後,吳嬤嬤去看早飯,茗嫵便一個人呆在房裡。
聽到院子裡有聲音,那聲音又多少有些熟悉,茗嫵便推開窗戶朝院子裡看了看。
大雪紛落中,有個少年在練劍。於是無所事事的茗嫵便蔫蔫的趴在窗邊看院子裡的落雪和雪中練劍的少年。劍法很凌厲,沒有多餘的動作,比她老子教給她的那套少了許多花架子。
高一那年學校開元旦晚會,姨媽讓她表演古琴獨奏,媽媽叫她隨便唱首歌,爸爸說可以表演舞劍。
茗嫵選了舞劍,又覺得爸爸教的劍法沒有電視裡的飄逸。姨媽便幫忙改了改。改過之後的劍法,到是真的很飄逸美觀。
記得姨媽還跟她說這是她總結了電視裡逍遙派的武功琢磨出來的一套劍法,既好看又實用。
當時她就笑,問姨媽怎麼不去古墓派找秘籍?笑鬧一回,還纏著姨媽去了新疆旅行。倆人趁著那年的寒假在天山腳下逛了好幾天,就為了找找逍遙派的蛛絲馬跡。
不過那次旅行雖然沒找到逍遙派,卻找到了正宗的紅柳。那紅柳大串,現在想想都口齒留香呢。
她們還帶了好些羊肉回家,不過媽媽說她更喜歡內蒙的羊肉,到是爸爸和外公外婆喜歡的很,吃了不少。
從記憶里出來,茗嫵又去看院子裡練劍的海潮。一邊看一邊伸出小手隨著海潮的動作左右模仿著。
學習武術的人,都有一些武術基礎,一些簡單的招式,學的也比沒有基礎的人要快許多。
等海潮練完劍,他那套劍法茗嫵都能照葫蘆畫瓢描出來了。
「窗邊冷,姑娘看一回便關了吧。」端著早飯回來的吳嬤嬤笑著看了一眼站在窗邊比劃的茗嫵,心裡別提多驕傲自得。
瞧瞧我們家姑娘,生的多聰慧呀。
茗嫵關上窗戶,然後笑眯眯的跟吳嬤嬤說,「挺簡單的,我都記住了。一會兒我給嬤嬤練一遍。」
如果能借著這個雪情而給吳嬤嬤留下一個學過功夫的印象,那以後她使出功夫來時,吳嬤嬤也就不會驚訝了吧。
「怎麼都好。」將早飯從托盤裡一樣一樣拿出來,吳嬤嬤便催茗嫵吃早飯,「姑娘快來吃飯,都要涼了。」
來這裡是臨時決定,昨晚的飯菜是從外面買回來的,今兒早上的飯菜才是看房子的下人自己做的。
早飯很簡單,兩碗白粥,兩個包子,兩個饅頭,外加一碟子小鹹菜。
包子是牛肉大蔥的,茗嫵不是太喜歡吃,便就著粥吃了一個饅頭。飯畢,吳嬤嬤將早飯剩下來的饅頭放在碳盆上面的鐵網罩上,便將用過的碗筷送回廚房。
等吳嬤嬤回來,茗嫵還就當真給吳嬤嬤舞了一回早起海潮練的那套劍法。時有劍風凌厲,時而軟棉無力,猶如稚子學舌,但不管怎麼說,一套劍法就當著吳嬤嬤的面練了一遍。
吳嬤嬤又笑著誇了一回茗嫵悟性好,學什麼都快。復又說他們姑娘這樣的人物,合該食玉咽玉,金尊玉貴的被人捧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