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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聽了,臉上一曬,打出一顆牌後,很是認真的問茗嫵:「這會兒也沒旁的人在,咱們姐妹說兩句實在話。林姐姐今兒叫我們來,真的只是打牌嗎?」
「當然不是。」茗嫵聞言,對探春歪頭一笑,「不過,你猜?」
探春:就你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誰猜得到呀。
「這有什麼好猜的。」惜春打了個哈欠,又冷又直的說道:「娘娘和二太太一直想要促成寶玉和林家的親事,傻子都看出來了。林姐姐對我們一直不熱情,對著老太太和二太太更是隨性而為。昨兒老太太接了雲姐姐來,這會兒林姐姐又準備了可心意的賭資叫我們姐妹來打牌,總不會以為老太太和二太太又相中了雲姐姐了。拋開那些,只看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事,不就知道了。」
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一個當朝候爺嫡長女,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大晚上的將她們叫過來打牌,指不定算計了什麼事呢。
茗嫵聽出了惜春話里的意思後摸了摸鼻子,對著惜春吐了吐小舌頭,「那史家姑娘跟著老太太住在碧紗櫥,我能對她做什麼。」
但是寶玉住在園子裡呀。
這是茗嫵說完後,三春腦子裡瞬間想到的。想到這一點後,三春不由都抬頭朝茗嫵看去。
「你們看我那是什麼眼神呀,跟洪水猛獸似的。安啦~都是至親血脈,我還能宰了他不成?」茗嫵笑著斜了三人一眼,「打牌,打牌。」
黛玉到告訴過茗嫵,趕狗入窮巷,定會遭到瘋狂反噬。在不能真的趕盡殺絕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打斷他們的骨頭,叫他們打心底懼了你。所以這會兒茗嫵不會殺了寶玉,但寶玉得替他那位親媽買個單。
也不知道抱著那種奇葩藥效猛吸的寶玉這會兒怎麼樣了?
那藥光是靠聞的,茗嫵就知道這藥的藥效有多烈,沒個一夜七次的瘋狂拉鋸戰,藥效都不帶消乾淨的。
一直得不到紓解,寶玉這個早就成人的小少年指不定多難受呢。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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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覺得無論茗嫵在算計什麼,都跟她沒關係。惜春有些好奇茗嫵做了什麼,也就只有探春擔心的跟什麼似的,當然,她更擔心的是茗嫵任性起來會波及無辜。
四人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打了一會兒麻將,在那股子沖天熱浪帶著焦味傳出來的剎那,茗嫵就將早端在院子裡的艾蒿點了起了起來。
艾蒿的味道沖入鼻間,瞬間掩蓋住了空氣里的焦味。
此時夜深人靜,三位姑娘留在房裡的值夜丫頭都睡得睡著了。李紈的稻香村和寶玉的蘅蕪院也在得了王夫人的傳話後,都熄燈睡了。
整個大觀園,也就茗嫵的瀟湘館因著茗嫵要拉著三春一塊打麻將還有人未睡罷了。
不過瀟湘館離紅香圃比較遠,加之瀟湘館裡翠竹森森,火光並未帶進來。丫頭們躲在屋裡打瞌睡,主子們坐在前院廊下,聞著艾蒿打著麻將。直到斜側面的稻香村有婆子起夜,看到不遠處的紅香圃一片紅光,這才將寂靜的夜吵沸。
聽到『走水了』這樣的呼喊聲,探春第一個站起來,她轉身朝外走了兩步,然後猛的扭頭看向茗嫵。
茗嫵坐在那裡,淡淡的將手中的牌推到桌子中間,對探春挑了挑眉。
「呦,都這個時辰了。」歪頭對著探春眨眨眼,茗嫵笑眯眯的說道:「三妹妹竟然陪我打了這麼久的牌,旁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會說咱們姐妹情深的。」
探春聞言,神色驚疑不已,瞬間想到了什麼後,指著茗嫵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做了幾個深呼吸,提著裙子轉身就朝外跑去。
迎春左右看看,也終於想明白茗嫵為什麼找她們打牌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茗嫵,也帶著丫頭走了。到是惜春坐在牌桌上,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茗嫵。
「你乾的?」
茗嫵聳聳肩,這很明顯,不是嗎?
「這事跟你不相干。」茗嫵對惜春說完,又吩咐丫頭將那些當賭資的顏料裝起來給惜春帶回去。「時辰不早了,回去睡吧,」
至於另外兩樣...茗嫵直接叫人收到屋子裡去了。
……
園子裡走水,可大可小。但當王夫人聽說是紅香圃走水時,當即嚇癱在地上。
最近一直近身侍候的金釧見王夫人這樣,連忙喊了外間值夜的丫頭進來,用一種極致的速度給王夫人穿上衣服,而王夫人都沒等梳好頭髮就手腳發軟的扶著丫頭一路朝著園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觀園裡引了活水,橋多水多,救援還是相當方便的。不過有菜油打底,又因為發現的並不及時,所以hu撲滅了,紅香圃的三間小廳也燒的不剩什麼了。
真正意義上的斷瓦殘桓。
王夫人趕到的時候,正好有個膽大的婆子在一片廢墟里撿出了那根茗嫵特意留下來嚇唬王夫人的大腿骨。
王夫人看著那根骨頭,雙眼一番直接暈死了過去。
王夫人暈死過去後,親自將寶玉和茗嫵送到這裡的鄭華家的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然而更叫鄭華家的絕望的是她看到了扶著丫頭的手,款款而來的茗嫵。林家姑娘活著,那,那根骨頭是誰的……
探春最是精明不過,可這種時候她明知道茗嫵做了什麼,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你以為茗嫵叫她們打牌,真的只是做什麼時間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