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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惜茗嫵如今成了逃官家眷只能隱姓埋名過日子呢。
「就算生在皇后肚子裡,也未必是好事。那古往今來多少公主是要被送到蠻夷之地和親的?遠離故土家人,還要時刻擔心兩國交戰。不是以身殉了國,就是以命酬了那天下。與她們相比,我不過失了家族庇護罷了。」
更何況就算此時她不是犯官家眷,就以她身上流的血...等甄賈兩家事發那時,也未必逃得過發賣流放的命運。
認真說起來,這甄茗嫵的命還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呢。
帶著一尺多厚濾鏡的吳嬤嬤才不會想到這是茗嫵發自內心的言論,只以為這是自家姑娘捨不得看她難過,特意說出來安慰自己的話。
心裡感動,嘴上卻不知說些什麼,只好小聲勸道:「姑娘也是的,怎麼連皇后和公主都編排上了?快別說了,小心叫人聽見。」
行吧,不說就不說。
茗嫵朝吳嬤嬤皺了下小鼻子,蹦跳著去行李里找出書本和卷子放到桌案上。
昨晚海潮的小廝來送晚飯時,就跟吳嬤嬤說了廚房在哪,若是有需要只管去那邊,自有人張落。又跟吳嬤嬤說了一回,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尋他,或是他幫著採買。若實在需要出門,也一定要提前打招呼,他們派人跟著。
做為被委託的『鏢』,人家這樣安排也是無可厚非。
吳嬤嬤和茗嫵都理解,也都願意配合,加之外面一直在下雪,這種天氣出去,別說會濕了衣裙鞋襪了,若再凍著了,豈是鬧著玩的。
於是吳嬤嬤便準備等出發的這幾天就一直做針線,爭取多做些針線,多換些銀錢。
而茗嫵呢。
旁的事情沒有,再加上屋裡也確實很暖和,抱著手爐是真凍不著手,便拿了套理綜卷子繼續做題。
辰時末,海潮穿過迴廊來廂房找茗嫵。
手裡拿的仍舊是茗嫵之前那幾張草紙。
他一來,吳嬤嬤就站了起來。「少東家可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沒有。」海潮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吳嬤嬤繼續回坐,「我來找茗姑娘說話。」
說這話時,海潮還舉了舉拿著草紙的那隻手,意在告訴吳嬤嬤他找茗嫵所為何事。
哦,曉得了,就你們讀書人那點事唄。
吳嬤嬤不識字。但也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識。銀票上的字,各種鋪子招牌門臉上的一些廣泛字她都認識。
但寫卻是一個字都不會寫的。當然,也更看不懂茗嫵那些東西。
知道海潮來找茗嫵說書本上的東西,吳嬤嬤便也不以為意的坐了下來。一邊做針線,一邊分神聽這二人說話。
茗嫵正在做卷子,又沒防備來人是海潮,等發現是海潮的時候也不好當著他的面將卷子收起來。於是海潮就跟發現新大陸一般,一雙眼睛都能裝下星辰大海了。
閃閃發亮。
海潮看到茗嫵這套卷子,整個人都興奮的不要不要,也不管茗嫵回答與否,逐自翻閱著。卷子上的字都是簡體字,但大多簡體字都是繁體字簡化來的,連蒙帶猜的,其實並不影響閱讀。
「這個是什麼?夷,這個,這個怎麼從沒見過?」
三角函數唄。
茗嫵頭疼的揪著自己的小耳垂,心裡連吐槽都有些無力了。
少年,好奇心辣麼重,做甚嘛~
不過~~你要是真有心上進,本姑娘也不是不能傳授一二的。
只你看我家老奶娘那麼辛苦,是不是多少出點束脩?
茗嫵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看向海潮,眼睛裡全是對束脩的渴望。海潮認真的看了茗嫵好幾眼,嘴角眼角都抽了起來。
少女,你忒不矜持了。
第二十九章
茗嫵想從海潮那裡撈一筆家教費給吳嬤嬤。
她這份心思沒有半分遮掩,而海潮竟也沒覺得茗嫵這樣的表達方式有什麼不對。
至少在他心裡,這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比那些拐彎抹角的要好很多。
兩人當著吳嬤嬤的面不好多說,於是茗嫵就搭上披風跟著海潮去了他的房間。
一進海潮的房間,茗嫵就哆嗦了一下。
這裡的溫度明顯比她們房間低了三五度都不止,知道海潮的房間絕對不是因為使不上碳才這麼冷的,所以茗嫵才好奇不已的問海潮,「這是抗寒鍛鍊嗎?」
抗寒鍛鍊?
很淺顯易懂的詞,讓海潮秒懂。不過答案卻並非這個,「是我不畏冷。」而且屋裡涼一些,人也更精神。
「哦~」
茗嫵點頭,微微有些羨慕。她是又畏冷,又畏熱的體質。就是夏天怕熱,冬天怕冷的那種人。
言歸正轉,兩人又重新說起了學習。對於學習,海潮心態極好。但對於給茗嫵交束脩這事,海潮卻是極力抗拒的。
「今早我練劍,見你一直站在窗前。你教我這些,做為交換,我可以教你功夫。」
茗嫵聞言,歪頭沖海潮笑,精緻的小臉上滿滿的可愛嬌憨,但說出來的話,就沒那以可愛了。
「那麼簡單的劍法,看一遍就能學得七七.八八了。你用我本來就會的東西教我,這買賣我不做。」
好大的口氣,還看一遍就會了?海潮不信,問她,「你當真學會了?」
茗嫵點頭,看了一眼海潮掛在牆上的劍,卻沒有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