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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遇到伏擊了, 茗嫵再次感覺到這事有多危險。擔心她一個不小心叫那些人順著家書摸到京城去, 便決定先單方面斷了她和京城那邊的聯繫。
她這邊出於安全考慮不敢跟京城那邊通信,京城那邊呢。
吳嬤嬤雖然覺得自家姑娘手裡稀奇古怪的東西忒多,又會功夫,又敢拿刀舉劍的砍人, 吃不了虧。可自己奶大的孩子,哪有不惦記的。
收到茗嫵那封信後,吳嬤嬤一方面覺得她家姑娘說的都對,一方面又忍不住擔心起來。
就是哪怕明知道你過得好,也會惦記你的那種。
而黛玉那邊,明顯比吳嬤嬤心眼多,而且也對茗嫵知之甚深。收了那封信時,黛玉便覺得茗嫵遇到的事非常棘手,不然不會還沒到地方就給她打預防針。
等到一連數日都收不到茗嫵的消息時,黛玉就慌了。
有些人心裡慌,面上卻不顯。而有些人心慌,卻會哭哭啼啼。更有些人心慌時,會暴躁易怒。
很明顯,黛玉這會兒就是暴躁易怒的最佳代言人。
那是看什麼都不順眼,見誰都想要懟兩句。賈敏見了她這親閨女都犯怵,最後抱著新得的大兒子躲得遠遠的。
就連一直被林家供著的晉淵小爺都對林家這位小姐姐有了懼意。
她不溫柔了,她再不是他的小姐姐啦~
因得不到茗嫵的消息,黛玉每天都要對身旁的人或是自言自語的說等茗嫵回來就打斷她的腿云云。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黛玉那根神經繃得越來越緊。
也不知道是不是黛玉和吳嬤嬤的怨念太重,弄得遠在大雁嶺的茗嫵夜裡都睡不好覺,白天還一個勁的打噴嚏。
以為是天氣開始轉涼,受了寒,不想一搭脈卻發現除了那點傷啥問題都沒有。
茗嫵原計劃是過兩天就帶著那位棄暗投明的英雄好漢下山釣魚,但因著受傷還發燒的緣故,這個計劃便一拖再拖。
拖到滅海聯盟的那波人忍不住的去追問藥鋪的郎中時,被五福帶著的人不動聲色的找到了臨時據點。
找到臨時據點後,五福一邊帶著人在這裡盯稍,一邊派人迅速回大雁嶺去給海潮報信。
當時海潮正跟茗嫵討論刺青花樣和什麼成份的染料碰到皮膚不掉色,這樣一來就需要受刺青的苦,還能美美的了。
幾乎每天都換藥的茗嫵已經有七分肯定自己肩膀下面那個箭傷會留疤了,所以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其實那箭傷的疤也許就比銅錢的里洞大一圈,可茗嫵卻是怎麼看都覺得接受不了。
叫石榴找了些繡樣譜子,然後在裡面挑了些好看,又小巧的繡樣,最後又將這些繡樣改了改,重新畫了畫,最後形成一些特別漂亮的刺青花樣。
刺青是一針一針的扎在肉里,然後將針上面的染料留在身體裡,最後成畫的藝術。因染料一般都是黑色的,時間長了褪色後逐漸變成青色,所以才叫刺青。
茗嫵怎麼會在自己身上留下這麼寡淡的顏色,又哪裡捨得一紮一紮的往自己身上扎。
多疼呢。
所以她就想到了有沒有什麼染料,藥草可以配出鮮艷的顏色,並且只要畫在皮膚上就不會褪色的那種。
養傷的茗嫵就在房間裡研究這個,海潮知道後還特意下山買了不少相關的書籍與茗嫵坐在書案前翻找資料。
五福的消息就是這時候送來的。
聽到這個消息,茗嫵瞬間放下書,一臉殺氣的站起來了。轉身去找自己的武器和藥箱,準備親自去感化那些傷害小可愛的土匪們。
海潮不同意茗嫵出門,畢竟茗嫵的傷還需要些時日才能徹底好轉。如今看著是不怎麼疼了,一是茗嫵已經習慣這種疼,並且已經找到了叫自己不疼的行動幅度。但出門不比在家裡,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抻到傷口。
尤其是上嶺下嶺這條階梯以及往返鎮上的那條路。
步行,騎馬還是乘馬車,都容易撕裂傷口。
將人哄住,海潮拿著茗嫵遞過來的幾包好藥便帶著人走了。
茗嫵站在院門口,眼巴巴的看著海潮離開,那副樣子,知道的是她未能成行的遺憾在作祟,不知道的還以為……
這一次,連老天都不幫以高猛為首的滅海聯盟餘孽了,一個不多,又一個不少的全都被海潮堵在一處民宅里。
民宅的主人是一對兒女不在身邊的老夫婦,而那對老夫婦早就在高猛等人搶宅子的那日被這群喪心病狂的土匪餘孽們給殺害了。
屍體就丟在柴房裡,因前幾日天氣還有些熱,再加上柴房並不怎麼通房,此時都已經腐爛了。
整個院子都是打翻的酒瓶,殘羹冷炙以及腐屍發出來的陣陣腐臭味道。蒼蠅盤旋在院子裡久久不散,更叫人覺得噁心反胃。
捂著口鼻的海潮再次慶幸茗嫵聽勸的留在山上,不用遭這份罪。
……
抓捕的過程很順利,但收尾的時候卻出現了些小問題。
海潮已經答應了茗嫵,要將這些土匪一個不少的帶回去的,可他將土匪帶回去了,就沒辦法幫宅子裡的那對老夫婦報案了。
收屍,通知親屬,入土為安等等,這些都需要通知官府和里正。可通知了官府,這幾個人他就沒辦法帶走了。
最後海潮到底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先將人帶走,將院子的門四敞大開,然後再給里正和官府那邊送個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