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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吳嬤嬤,茗嫵抽空過去,點了安神香,又給她扎了一針,保證能叫她一覺到天亮,因此到是省了一頓宵夜。
王貴家的做的一手好飯菜,茗嫵又是個不忌口,長身體的年紀,不但吃光了一大碗餛飩,還吃了好幾個豆面卷子。最後沏了壺醒神的紅茶,一邊喝茶,一邊做卷子。
用高考卷子打發時間,確實是個好辦法,因為不知不覺間天就亮了。
打了個哈欠,茗嫵又伸了伸懶腰,這才從書案前站起身。
將燈吹滅,茗嫵一邊轉脖子,一邊往屋外走。
外面早就已經沒了喊殺喊打聲,安靜得連吉祥如意都闔目趴在地上假寐。
「姑娘?」沉香看到茗嫵從房裡出來,連忙壓下打了一半的哈欠問茗嫵有什麼吩咐。
茗嫵搖頭,對著一院子的人說道:「天亮了,留個人看門,其他人用過早飯就都回房休息去吧。」
「那姑娘呢?」都休息了誰侍候姑娘呀。
茗嫵很想現在就去林家看看是什麼情況,但她不知道這事還有沒有後續,怕她離開後,茗家小院這邊再出什麼事。一時間有些猶豫,不過當看到從房裡走出來的吳嬤嬤後,到是有了決斷。
「我也睡覺。」姨媽是她的親人,但吳嬤嬤等人雖然與她只是主僕,卻是她的責任。
她有責任叫這些跟著她過日子的人安然無恙。
至於姨媽,她如今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家人,還有她給的那些防身的小物件,想來她出事的可能不大。
想到她給黛玉的那些東西,茗嫵摸摸鼻子,到是有可能叫旁人出事……
「用不用出去打聽下消息?」吳嬤嬤看看茗嫵,又看看一院子沒精打采的下人說道,「還是天子腳下呢,竟也這麼亂。」
這世上真想鬧事,誰還管你是不是天子腳下呀。說不定就因為是天子腳下,鬧的才更凶呢。
抽了抽嘴角,茗嫵沒反駁吳嬤嬤這話。而是點了兩下頭,將自己的考慮說給她聽,「咱家人少,又慣來備了不少吃食,便是鮮菜,院子裡也栽了些。到不似旁家那般無米下鍋,明天或是等下晌再出去也是一樣的。」
吳嬤嬤聞言,也覺得是這樣。她現在不光覺得茗嫵這話有道理,就連之前茗嫵非要弄個冰窖並且再打口新井的事也覺得思慮深遠了。
這處院子原是有一口井的,但茗嫵卻在買下來後又叫人再打一口井。
茗嫵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見書上寫到過當年清兵入京城那天,皇帝跑到煤山上吊,有滿朝泰半的文武大臣以及京城的一些頗有些風骨的人家也都跟著殉了國。
文獻上記載好多人家都排隊站在井邊,然後撲通撲通的往下跳,還有各家的房樑上也吊了不少人。
說是當時的護城河裡浮屍千里,密密麻麻的。
沒條件的時候想講究也講究不了,但在有條件的時候,茗嫵就想打口新井……
至於冰窖,自然是為了保存食物和儲夏天消暑的冰了。
不過他們進京城的時候已經晚了,等冰窖做好的時候,天都已經開始轉熱了。那冰窖里的冰還是林家接濟了茗嫵一車呢。
為了不在酷暑難耐的日子去買更高價的冰,茗嫵走了林家的關係買了些硝回來。
一部分存在她的空間裡,一部分製成了冰存在冰窖里。
這個時空,牛肉不是說吃就能吃的,沒點門路和理由,吃個牛肉都是犯法的。
那牛要是病了,摔死了,老死了,有理由了,你還能幹看著不吃了它?
沒這個可能呀。
知道了這些,茗嫵就知道街面上賣的那些牛肉都是怎麼來的了。
以前也沒覺得非吃不可,但自打知道這個規矩後,茗嫵看向當初海潮給她買的牛肉乾時,一雙眼睛瞬間就亮了。
還是得自己有點。
所以茗家的冰窖里就冷凍了一隻『摔死』的牛……
除了牛肉,冰窖里還有別的肉和茗嫵再三叮囑吳嬤嬤多存些的果子以及一些王貴家的按茗嫵的說詞研究出來的水果罐頭。
現代人過日子,水果總是居家常備的食物。茗嫵家和黛玉家裡的茶几和冰箱裡就從來沒少了各色水果,茗嫵更是從小就是吃各類水果長大的嬌孩。
可這古代呀,你不提動手,吃點水果太難了。
言歸正轉,因吳嬤嬤是經歷過大興府旱災的,所以在京城安家後,吳嬤嬤就多買了一倍的糧食以備不測。
再者京城居,大不易,物價是其他地方的兩三倍。吳嬤嬤去了一回菜場後,一進和三進的院子裡為了省錢就都種了些時令菜蔬。
也因此這些吃食,茗嫵才覺得外面情況未明,沒必要著急出去打聽消息。
吳嬤嬤想了想,也是這麼回事,便催人做飯,好叫茗嫵早些回房休息。
吃過飯,茗嫵仍舊惦記黛玉那邊,但她卻不得不留在這裡。換上寢衣炕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仍舊是睡不著。
一臉煩躁的從床上坐起來,茗嫵也沒再換衣服,直接穿上鞋,拿上劍在院子裡揮了兩刻鐘的快劍。
出了一身汗,感覺舒服多了,茗嫵這才回房。
吳嬤嬤看著額頭都汗濕的茗嫵,又趕緊過來給她換了身乾爽的寢衣,這才將人送到床上安置不提。
一覺睡到晌午後,茗嫵恍惚聽到吳嬤嬤與人說話的聲音後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