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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茗嫵又想起一事,於是連忙提醒吳嬤嬤,「若是有人問起為什麼咱們躲在床上沒被人發現,您老可千萬記得,是咱們推門要出去,發現有人進了內院才這才慌慌張張躲在床下,而不是故意打開門,再躲到床下的。」
有些不理解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所以吳嬤嬤『百忙之中』還抽空問了一句為什麼。
「要出去打開房門,屬於正常行為。若是故意打開門,再自己躲回床下,就是有意的禍水東引。」所以說,這兩者差的可大著呢。
啊?
所以...她家姑娘是故意打開門的吧。
那不然呢。
不過,生死關頭,她壓根也沒考慮那麼多。「我當時只是想要造成屋裡沒人的假象。」
吳嬤嬤愣愣的點頭,這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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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嫵裝傻也不過是不說不動的洋娃娃樣,日常有吳嬤嬤照顧和幫忙打掩護也麻煩不到旁人。粗使婆子在這一次的人事變動中順利的接管了廚房,而成安除了跟著甄應壹,還要負責院子裡的一些粗使活計。
甄應壹密室里到底裝了多少他的灰色收入,無人知曉。但這個被洗劫一空的家需要添置的東西著實不少。
縣太爺那邊知道了甄家的事,還著人送了些被褥衣食等物。衙門裡的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隨了個份『亂民稅』。再加上臨時採買的,到是暫時能將日子過下去。
如今住在外院的人,就只剩下成安和那個粗使婆子了。哪怕都知道亂民不會再來第二波,可這二人也不敢住外院了。
最重要的是甄應壹也不敢叫他們住外院了。
於是一大家子人也不講究那些規矩了,都住到了內院。婆子住了那兩個丫頭的屋子,成安則住進了甄應壹的屋子。
貼身侍候和保護。
世上有句話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還有句是屋漏偏連日雨。如今看起來已經平穩下來的甄家又遭遇了第二道重創。
因為全縣上下都沒了糧食,縣太爺送的那點糧食也不過十天半月的口糧。成安又發現了甄應壹的貼己,並且是一筆於他來說不算小的數目。於是這位直接趁甄應壹熟睡,半夜三更之時打暈了甄應壹帶著銀票遠走高飛了。
成安可能是顧忌多年主僕,也或是不忍心這一大家子真的餓死還是什麼,竟然還留了五十兩銀票給甄應壹。
可這五十兩夠幹什麼?
甄應壹拿著銀票破口大罵的第二天,找了個理由將吳嬤嬤趕走了。
吳嬤嬤早就得了茗嫵的囑咐,若甄應壹打發她走,那就走。回頭她們娘倆再想法重聚。
就在茗嫵以為甄應壹會叫章姨娘照顧她這個傻了的閨女時,甄應壹帶著她和章姨娘出門了。
這對不是東西的傢伙,他們竟然將茗嫵給扔了。
真的是扔了。
甄應壹不知道在哪借的馬車,趕著馬車去了城外,將茗嫵丟在城外十里亭那裡,然後就趕著馬車帶著章姨娘離開了。
本來是裝傻的茗嫵看著遠看的馬車是徹底傻眼了。
你還能更渣一些嗎?
能的。
因為甄應壹用實際行動告訴茗嫵,之所以丟孩子的時候會帶上章姨娘,那是因為他給章姨娘找了新下家。
第十八章
章姨娘開始的時候是不知道甄應壹帶她和茗嫵出來是要丟掉茗嫵的。等到茗嫵被甄應壹丟掉了,章姨娘就反應過來了。
茗嫵是親生的,又被嚇傻了,這麼個年紀賣不出去,所以困境之時將其丟棄是甄應壹僅有的親情仁慈。而她不過一個妾室,自然不能跟親生骨肉相提並論。而且雖然她如今到了徐娘半老的年歲,可姿色尚在,總能換幾兩銀子。
如此家裡少了她和茗嫵兩個,也能少兩個人的花銷。
至於會將她賣到何處,章姨娘慘笑了一聲。
她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骨子裡就是個沽名釣譽之徒,丟棄親生女兒以及困境之時發賣妾室這種事情,他幹得出來,卻不會叫更多的人知道。不但如此,他還得保證買她的地方不會讓她跑出來。
想到那種極髒的地方,章姨娘差點就要在馬車裡提前給自己安排『出路』了。
但死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那夜的驚險和慘死的下人如今仍會時常浮現在眼前,她...沒有勇氣尋死。
只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她真的好恨,好恨呀。
她恨不得生撕了他的肉,啃他的骨頭,喝他的血……
……
且不說甄應壹送走了吃閒飯的章姨娘和茗嫵,回到家裡只說某處庵堂香火極旺,有助於茗嫵恢復神智,故而叫章姨娘陪著茗嫵去那裡禮佛,順便小住一陣。
至於小住為什麼不帶行李...他們家如今都成什麼樣了,哪有行李裝排面。當夜嚇得倉惶出門,身上穿的不過是一身寢衣外加一件厚披風。後來...也不過是一人置辦了一身衣裙將就著穿罷了。
也因此蘇姨娘不疑有他,除了趁甄應壹不在家的時候和粗使婆子嘀咕幾句家道艱難,不知節儉,不會過日子,去庵堂小住還不知捐了多少香火錢的酸話外,只安心的養胎,不想其他。
如今粗使婆子廚房粗使都要抓,可比以前累多了。好在家裡主子就剩兩個,要乾的活也沒那麼多。加之外面確實不太平,留在甄家至少能吃飽飯,於是粗使婆子到是沒因著乾的活太多而有什麼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