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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很想繼承家業的海潮這會兒想的都是通過科舉實現養家餬口,光宗耀祖的理想抱負。
傻子都看明白了海潮關上廂房門要幹什麼,所以等那門關上後,鏢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們,都用彼此明白的眼神說話著各自的心聲。
旁的還看不出來,至少通過這件事知道咱們這位少東家不是那種衝動又不通世俗的性子。
能用銀子解決的麻煩,總比跟人起衝突好,不是嗎?
張師傅也在一旁暗暗點頭。
能彎得下腰,低得下頭,這樣的性子縱使沒有大建樹,至少不招禍。等這一趟山頭拜完,也就知道這海威鏢局的氣數了。
刀口舔血的營生,總得叫他們這些賣命的人,知道自己是給什麼樣的人賣命吧。
不過這頭能低,腰能彎,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抬起來,能不能站直了。否則...一樣叫人瞧不起。
鏢師們看著海潮解決了問題,新的期待又生了起來。茗嫵和吳嬤嬤則是鬆了口氣的從窗邊退回來。
為什麼都遠離大興府了,她們還會這麼害怕呢?
茗嫵聳了下肩膀,不肯去想自己這麼慫的事。
是夜,茗嫵與吳嬤嬤正睡的憨熟,不想竟又出事了。
這一次,那些鏢局的鏢師們到是親眼目睹了一回十六歲的少東家是如何提劍砍人的。那狠戾的帶著孤注一擲眼神,無端叫人膽寒。
只見月夜下,海潮一身藍色錦袍,一把鋒利寶劍,旋轉揮劍間,鮮血四溢,殺氣凌厲。沾了鮮血的臉龐,更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風采。
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倒霉事了,哪怕依舊會害怕,可這經驗卻摻不了假。因此聽到動靜後,吳嬤嬤便手腳麻利的給茗嫵穿戴好,看了一眼床底下,還想叫茗嫵躲到床底下去。
可這回茗嫵卻知道她們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今晚夜襲的人,可不是當初那些亂民。那是個個都能跟鏢師們打個你死我活的練家子。
茗嫵趁著吳嬤嬤收拾金軟的空檔,將那根60厘米長的超細豬尾巴牛皮鞭拿了出來。
茗嫵習慣用右手舞劍揮鞭子,所以這會兒便將短鞭子塞到左胳膊的衣袖裡,真到了需要她動手的時候,右手一拽就能拿出來。
如今她只願,一直不需要。
第三十二章
打鬥越發的激烈了,激烈到茗嫵不時的伸出右手,想要將藏在左手衣袖裡的鞭子握在手裡。
有時候這樣的打鬥會叫人恐懼。可有時候,卻能激發能人心底的熱血和衝動。
至少茗嫵就有些個躍躍欲試。
她想揮鞭上前,體驗一回影視劇里那些俠女的英勇。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副小豆丁身材,蠢蠢欲動的那顆心又收了起來。
站在窗戶後,茗嫵小心的朝院子裡看。院子裡的燈籠,有的已經落在地上燒成了灰燼,有的還遙遙的掛在屋檐下。月光,燭光以及刀劍上銀白色的寒光,在血色下,有一種近乎詭異的美。
不少鏢師都受了傷,也有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的。張師傅靠住在院子裡一根廊柱上,顯然是受傷不輕。海潮劍劍致命,但圍在他身邊的人卻仍舊不少。茗嫵看得緊張不已,更是在心中不住的想著到底是什麼人敢如此行事?
這裡可不是發生旱災的大興府,這麼多人殺上客棧,這是想幹什麼呀。
古代的治安...不能這麼差吧?
海威鏢局已經漸漸處於下峰了,如今能夠勉力支撐的人也越來越少了。茗嫵看到這裡,那真真是一顆心火燒火了的為他們著急。
正著急呢,一轉頭就看到了吳嬤嬤。看到吳嬤嬤後,茗嫵的眼神更糾結了,這老奶娘可不太好藏呢。
雖不知來人是何方神聖,但只憑這幫人下手如此狠辣,茗嫵便知道自己和吳嬤嬤若是落到這幫人手裡,也絕對是禍非福。
更何況若此時帶著吳嬤嬤藏了,剩下的路...沒人護衛怕是仍舊不好走。
思來想去,也可能是之前與海潮多少有些熟捻,竟叫茗嫵將賭注賭在了海潮這邊。
知道雙拳難敵四手,更知道自己還是個六歲孩子的茗嫵哪怕決定下注了,也不敢以身犯險。
她又不是只知道喊打喊殺的莽夫,做什麼跟他人以卵擊石,硬碰硬?做為祖國的接班人,新時代的花骨朵,茗嫵決定叫他們瞧瞧什麼是技術性作戰。
早前在寶應縣時,茗嫵便讓吳嬤嬤幫著弄了些中草藥料和製作的工具回來。閒著沒事的時候,也做了些防身的小玩意。
這會兒茗嫵也顧不上吳嬤嬤刨根問底了,借著屋內漆黑無光,直接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出來。
黛玉自打到了現代,就成了好奇寶寶。明明都知道那些武俠小說里的東西都是杜撰出來的,可人家就是當成一回事的搞起了研究。
不過真正能研究出來的東西到底有限,但也叫黛玉拿這些事打發了不少時間。
尤其是春縴夫婦過二人世界的時候,黛玉就帶著茗嫵折騰這些東西。
有些東西都研究出了配方,但茗嫵之前沒特意去記,所以腦子裡也只記住了幾樣印象深刻的。
像是被黛玉改了名字,又改了配方的宿花眠。
宿花眠原是書里的一種無色無臭,人聞後全身不能動彈,還會迎風流淚的毒/氣。但黛玉帶著茗嫵做了不少兩百次的實驗,最後做出來的卻是一種帶著一股子幽幽酒香,聞之叫人立時昏睡的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