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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做不出那個味。」走到門前,有丫頭掀開門帘子,海潮見狀又伸手往上抬了抬,一邊示意茗嫵進屋,一邊許諾:「還是趕明兒我叫人買幾隻回來吧。」
這會兒天冷,吃食放得住。讓人多買幾隻,騎著快馬送到京城雖不及剛做出來的好吃,卻也不差什麼了。
……
榮國府這邊,在經過總總波折後,王夫人在得到了賈母的大力支持後,終於將籌建大觀園的銀子籌齊了。
於是這個年,榮國府徹底熱鬧起來了。著人請了山子野先生幫忙繪製大觀園草圖時,因榮國府的賈政和元春都不似原著那般看起來就叫人有投資的假像,所以賈珍那邊並沒有讓出會芳園。
也因此這一次山子野先生過來丈量土地的時候,既沒有寧國府的會芳園,也沒有榮寧兩府的那條私巷。
加之籌錢籌的艱辛,所以省親別院的規模從原著中的三里半直直縮水到了二里。
呃...將近兩里。
讀過紅樓,或是看過後人繪製的寧榮兩府及大觀園草圖的人就都會記得建在私巷和會芳園上的是原著中寶玉居住的怡紅院,櫳翠庵,凹晶溪館以及黛玉葬花的那個葬花冢……
好傢夥,少了的哪是區區一里半,而是直接少了半部紅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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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這邊催的緊,但圖紙也要出了正月才能拿出來,不過哪怕現在還沒有圖紙,但是多少還是傳出了些風聲。
薛家一直住在梨香院,這會兒又聽說省親別院選址的時候將梨香院涵蓋進去了。得了消息後,薛寶釵便勸薛姨媽順勢與王夫人告辭,正月里不好搬家,匆匆搬出去說不定又趕上黃曆里的晦日,不如趁著年前這個宜搬家的日子搬出去呢。
除了搬家的吉凶日,寶釵還趴在薛姨媽耳前一陣耳語,說的不外乎是一些元春,爭寵,占隊,人質的話罷了。
於是趁熱打鐵,薛姨媽去跟王夫人和賈母辭行,寶釵帶著家下人等收拾行李。轉天又借了賈母的榮慶堂,辦了席面。請了班小戲,熱熱鬧鬧體體面面的跟賈家眾人辭行。
當然了,他們搬出榮國府的理由,哪怕大家都知道薛家聽說了建省親別院的風聲,但薛家卻以要給薛蟠說親,不好再借住在親戚家裡。加之家裡的宅子早就收拾出來了,一直不住人也不像話的說詞。
翌日,薛家就搬回了自家在京城的宅子。寶釵帶著人收拾了兩日,又與薛姨媽去了王子騰那邊親自下了帖子請親舅舅一家去暖鍋。
雖然不叫搬新家,可到底是搬家了,搬家了請親朋上門暖鍋也是習俗。正好年底公務應酬不多,請了王子騰再去請賈家正好。
好吧,寶釵最想請的就是她舅舅一家。若是她舅舅沒空,那也不要緊,問明白了舅舅哪天有空,她就哪天辦暖鍋宴。
薛家辦暖鍋這天,正好就是臘月二十八,林家回京的日子。不過林家,薛家和賈家都不住在一片,到是沒遭遇上。
回了自家,薛寶釵瞬間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果然,哪怕是自給自足,他們住在榮國府也是寄人離下。人家不高興時,他們都不能笑。
想到這裡,薛寶釵越發肯定他們搬回來的決定沒有錯了。
因轉過年就要入宮選秀,不光薛寶釵對自己的容貌學識極為自信,就是薛姨媽和薛蟠這對母子也覺得寶釵定然能選中。因此娘仨個都覺得這是寶釵在家過的最後一個年,所以在過年這事上,更是積極準備,想要給寶釵一個難忘的團圓年。
別說薛家這種心態了,遠在金陵的甄家姑娘們也都用著一種此去京城再難迴轉的心態過這個年。
已經擇了正月初九的吉日北上,所以這些天裡甄家姑娘都恨不得守在自己爹娘身邊寸步不離。
英蓮早就搬出了她與封氏居住的屋子,不過這會兒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在走之前將不帶走的東西都送到金陵這邊的養生堂去。
甄家豪富,家裡的下人個頂個的眼高於頂,就英蓮和封氏那點家私還真未必有人看得上。
給了他們,人家也不當好東西。還不如送到養生堂去,解人一時之危。
來到甄家,甄家就按家裡的姑娘例給英蓮發月例銀子,就連封氏,也有一份月例可拿。也因此,住到甄家後,早前茗嫵給封氏的那份傍身的銀子娘倆個並沒有動。封氏過逝前又將那份不為人知的銀票悄悄的留給了英蓮。
封氏跟英蓮提起過茗嫵,就連茗嫵哪裡長了一顆小紅痣都說與英蓮知曉,後來封氏還畫了一幅畫叫英蓮記住茗嫵的樣子。她告訴英蓮,她們母女能重逢,能有這麼一段安穩日子可過,皆是茗嫵的饋贈。
若是機緣巧合再遇見茗嫵,又洽巧她需要援手,而你自己又有能力還不會妨礙自身的時候,不妨還了這筆恩情。
當然,報不報恩,還不還恩情,都得是在保護好自身的前提下。
此時,英蓮又拿出那幅畫看了一回,熟記於心後,便將那畫丟進了碳盆里……
第一百一十章
她只是甄家給親生女兒調.教的助寵和固寵的工具, 她不需要有太多的心計,也不需要有自己的情感。
所以看著火光徹底將那幅並沒有裝裱的畫吞噬後,英蓮臉上的神色也從複雜悲傷變回了木訥和乖順。
活到今天, 英蓮遇到過很多人,但對她抱有善意的卻少之又少。除了一心為她打算的封氏,在她心裡被打死的馮淵也只能算半個。而茗嫵,這個只聽說過卻沒見過的『恩人』到能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