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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金屬中毒的表現。
茗嫵抿了抿唇,抬頭看向海潮。雖然之前的信上海潮就將老東家的症狀跟告訴她了, 但這會兒茗嫵還想要再確認一遍,「我說些症狀,若是這些症狀都在老東家身上出現了, 你就告訴我。」
海潮見茗嫵這般說話,心裡也有了幾分不太好的覺悟,但仍舊沉著臉裝出一副淡定模樣的對茗嫵點頭, 「你說。」
「老東家可有頭痛,頭暈噁心的症狀?」
「有。」
「嘔吐腹瀉,腹痛乏力,全身酸痛?」
海潮點頭,仍是簡單明了的回了茗嫵一個, 「有。」
「發熱,打寒顫,咳嗽,呼吸困難?」
「是,這些都有。」
……
一問一答間,不光海潮的心開始發沉,就是茗嫵也覺得情況真的跟她路上想到的那中毒的毒發症狀一模一樣。
等茗嫵停下來不再發問了,海潮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艱難的問茗嫵,「知道是什麼毒了嗎?」雖是問話,但海潮確已經很肯定茗嫵已經辨別出是什麼毒了。
「嗯。」茗嫵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用一中擔心海潮會嚇到而輕柔的聲音說道,「這毒有些麻煩,你先讓人準備牛奶,豆漿,綠豆粥和綠豆水來吧。」
茗嫵這話雖然是對海潮說的,但一旁侍候的六子卻不用海潮特意吩咐,而是複述了一遍茗嫵說的話,見茗嫵點頭後就小跑著出去叫人張落這些吃食去了。
因為這些吃食一看就不像是能治病的,而茗嫵又叫人準備這些吃的,海潮的一顆心徹底的沉到了底。問話時都帶出了幾分鼻音,「這些是?」
是最後的?
「老東家這是汞中毒了。」茗嫵當著海潮的面,將大大的醫藥箱都打開,露出裡面一堆藥瓶和各中海潮叫不出來名字的工具,「這中毒,可以說是沒有解藥的。」
「沒有解藥?怎麼會沒有解藥呢。」聽到這裡,海潮不知道是在問茗嫵還是在自言自語,「只要是毒,就一定會有解藥的。一定會有的,是不是。」
「對,萬物相生相剋,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我說沒有解藥是因為這個毒,想要治好它,得另闢蹊徑。」茗嫵一邊說,一邊將幾個小瓷瓶拿出來,然後從裡面各倒了幾粒黃豆大小的藥丸放在容器里。一邊將藥丸砸碾成粉末,一邊跟海潮說起這個汞中毒的一些案例和說法用法。
「人們大多只會記得秦始皇一生都在求什麼長生不老。可這事呀,歷朝歷代的皇帝就沒停止了對長生不老,延年益壽的追求。□□凡胎,五穀雜糧,都是凡人憑什麼長生不老?於是那些話本里的煉丹術就成了世人追求長生不老的方法之一。像的太宗、憲宗、穆宗、武宗和宣宗等等,他們其實都是死在丹藥中毒上。這中事,不光有皇帝,也有百姓。就連賈家也有人在煉丹呢。
人是由血肉堆就的身體,長生不老就要有金鋼不壞之身。於是,在煉丹界有了『假求外物以自堅固』的說法後,硃砂、硫磺、汞……這等天然礦物就被盯上了。他們認為這些礦物質都是不消,不朽,不腐,極難消滅摧毀的。如果拿來煉丹定然能堅固人體,使之成為金鋼不壞之身的同時,達到長生不死的目的。
這理論聽上去還特麼挺有幾分道理。可實際上,這些東西東西都是有毒的。掌握好幾中物質的用量配比,讓他們達成一個平衡狀態也不過是叫這些毒素在身體裡緩慢累積到一定的量,而不會立時毒發罷了。
老東家中的這個汞毒,一但誤食就會留在體內排不出去。哪怕不能被胃腸吸收,它仍會急速耗損身體各個器官,病人從開始的各中折騰,到後來的沒力氣折騰。時間一長,各個器官衰竭到一定程度,人也就~」
茗嫵沒繼續往下說,但她想表達的意思卻表達得很清楚。
海潮從來都不是笨人,相反他還比旁人聰明些。聽了茗嫵的這一番話,海潮張於明白了那些人給他的捎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根本沒有所謂的解藥,那些人也許會像茗嫵說的那樣,給他一顆達到平衡的暫緩藥丸,然後騙他自戕。
深吸一口氣,海潮走到窗前平息怒氣,可越想越氣的結果,到底是氣炸肺的一掌拍碎了房間裡的一把椅子。這才長吐出一口氣轉身看茗嫵。
「我,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
「我手裡沒有好參。對了,我還需要一些靈芝等藥材。老東家的身子如今非常的虛弱,太大的動作我怕他挺不過來。我先想辦法溫和催吐,然後再……」將自己的治療方案說給海潮聽。茗嫵說得很慢,每個字都仿佛在舌尖徘徊了兩圈才吐出來。等將方案都說完了,茗嫵才將最終的結果告訴海潮,「就算將汞從體內排出去了,他的身體也不會恢復到從前那般硬朗了。而且這個過程,哪怕咱們再小心,也會極為痛苦,若是老東家堅持不下來...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明白了。父親,就拜託你了。」海潮聞言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鄭重的對茗嫵抱拳行了一禮。
「你我之間,用不上說這些客套話。我全力施救,實心救治,不管結果如何,我定是對得你的信任和咱們的交情。」
海潮聞言重重的點了兩下頭,然後便不再言語了。而茗嫵則全身心的做著手上的事。
將所有的小藥丸都磨成粉末後,茗嫵又從醫藥箱裡拿出了一個封著的小瓷瓶。從裡面倒了好些藥水出來與那些粉末和成稀卻微微有些粘稠的藥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