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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證據握在自己手裡,總不會白握著。
……
王嬤嬤眉頭皺了一下,也說不出什麼關心的話。只接過黛玉遞過來的信,寥寥數語後又離開了。
其實這裡就有一個極大的破綻。
若王嬤嬤真關心黛玉,就一定會向黛玉詢問這封家書的內容。可王嬤嬤並沒有詢問,一來可以說是她對黛玉的關心不夠,二來便是這封信說不定在她身邊放了多久,人家早就將封里的內容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王嬤嬤前腳離開碧紗櫥,春纖後腳便進了裡間。見黛玉拉著個小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便促狹的拿過文房四寶,積極主動的鋪陳研墨。
「姑娘,願賭服輸。」磨好墨,還幫黛玉蘸上墨汁,這才舉著筆送到黛玉跟前。
別想那些糟心的人和糟心的事,現在就賣力的夸姐吧。
什麼樣的讚美,姐都承受得住。
黛玉接過筆,看看面前鋪好的宣紙,再抬頭看看一臉得意期待的春纖,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次握筆懸於紙上,最後又都收了回去。幾次過後,黛玉乾脆將筆放筆架上,抬起頭一臉為難,「你換個賭注吧。」小女子才疏學淺,真的做不到哇。
多美好的詞弄來形容春纖,都叫黛玉有一種面目皆非之感。想到歷史長河中那些能夠將假話說得面不改色的大能者,黛玉自愧不如。
自戀也沒這般自戀的,黛玉到底在春縴手下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決定下次再也不跟春纖打賭了。
這會兒兩人叫了個婆子引她們去了老太太說的那個小跨院。到小跨院門口時,黛玉和春纖同時抬頭看了一眼月洞門上方刻在石頭上的兩個字。
—『曉苑』—
「曉苑?這是小跨院的名字嗎?」春纖問領路的那個婆子。
那婆子笑道,「咱們到是沒見誰這麼叫過。都是小跨院,小跨院的叫。」
黛玉沒言語,一雙眼睛直直的朝里看。到是問話的春纖在進入院子的時候,還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這個月亮門。
還行,月亮門在外面看不出門道來,但從裡面看,是有兩扇門板的。夜裡將門關了,倒也安全。
不過這院子本就是榮慶堂的一處,又離老太太的正房極近,倒也未必需要關門落鎖。
對了,這月亮門兩側各往外延伸了一段秀氣遊廊。
一邊遊廊接入小院裡那個極小的涼亭處,一邊則延伸到屋子的房檐下。
可以說,若是有雨雪的天氣,進入小院的人走這條秀氣遊廊,極為便宜。而且院子裡當差的丫頭婆子也受用……
到了地方,春纖隨手賞了那婆子幾個銅板,便和黛玉兩個逛了起來。
三間正房,不大不小,中間堂屋可以待客,東西兩間正暖閣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也就是了。至於兩間耳房,春纖和黛玉都決定將挨著臥室的那間耳房布置成衣帽間。
小跨院的耳房除了比正房略矮几分,其前後長度都跟正房相等,面積著實不小。
黛玉聽取了春纖的建議,臥室里的耳房,靠後的一半掛上簾帳,就是一個衣帽間。靠前那一半,則準備擺上浴桶,臉架和恭桶。
因京城位北,冬季過於寒冷。所以雖然浴桶擺耳房,但黛玉若是冬天想要洗澡還是得將浴桶抬到帶炕的臥室去。
不然洗一次,就得患上一迴風寒。
臉架只是順便放在那裡的,恭桶卻是黛玉最重要的規劃。
反正這間耳房是一定會薰香的,恭桶放在這裡正合適。
其實按著這個時代的房屋布局,恭桶一般會放在架子床床腳的一塊區域。
恭桶上面是把椅子,人坐在椅子上,前面再掛上帘子,遮擋視線和味道。碧紗櫥裡間便是這樣的安排,等知道寶玉房裡也是這樣安排的時候,春纖給黛玉值夜的時候就再也沒睡過小榻了。
忒特麼近了,躺在那裡都能聽到寶玉放水的聲音。
臥室是典型的京城式樣。
臥室最里側,靠牆擺著一張架子床。而最外面的窗下則是一張火炕,上面一個雕花炕桌,一組炕櫃,一扇精緻奢華的炕屏。屋裡還擺了一組立櫃,立櫃旁邊便是耳房的門。耳房門的那一側,就是一個梳妝檯,而梳妝檯的對面又擺了一架多寶閣組櫃……
臥室一出來就是堂屋,堂屋的布局很常見。
最裡面一架大屏風,屏風前一張羅漢榻,門與羅漢榻中間有一張雕花小圓桌和一套的鼓凳。堂屋的家具不需要懂行的人來鑒,都能看出是成套的黃花梨家俱。
應該說,加上臥室里的架子床,梳妝檯等等家具,這屋子裡的家俱明顯是一套的。
「哇,好多書呀。」春纖和黛玉對堂屋的布局沒興趣,兩人直接走到了要做書房的那間東暖閣。
一進來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幾組裝滿了書的書櫃以及一張臨窗而放的書案。
黛玉來京城帶了不少書,但跟這屋子裡的書相比,遜色很多。
隨手打開,也不知道是原主人愛書還是這些書都不曾被人過,書頁新的猶如剛剛買回來的樣子。
看著這些書,黛玉眼睛發亮,她不但又有新書可以看,她還可以多抄幾本不同的書做生意。
想到最近得的工錢,黛玉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小驕傲。
這些工錢倒不單單是抄書得來的,還有她寫的一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