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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園子裡的屋子,牆都是極薄的那種南牆。那種南牆省磚料卻最不保暖,估計都不防震。
連這個都偷功減料了,旁的還能好?
不看也罷。
倆人都對大觀園不感興趣,黛玉又決定堅絕不去湊那個熱鬧,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了。
新得了塊鹿肉,春纖讓人處理了,下晌的時候和黛玉一塊烤了吃了。晚膳的時候,黛玉沒留在這邊吃,而是讓人拎了春纖分給她的鹿肉回家了。
家裡的那個小屁孩雖然都能吃輔食了,但烤鹿肉這種吃食仍舊不敢給他們吃的。不過回頭做成肉糜粥到是能餵上一小碗。
等黛玉離開了,春纖自己用了晚膳,差不多是晚膳後半個時辰的樣子,林如海就帶著林管事來了這邊。
春纖給林如海見了禮,然後留林管事在外間,領著林如海去了書房。
書房裡有塊玻璃,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又都弄了不少石燈籠,附近有無旁人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是想要帶林如海上繡樓看看昨天的命案第一現場的,但春纖這會兒是只要想到昨夜的事,就指不住的後怕,哪還敢往上湊。
春纖的信里將昨夜發生的事大致的說了一回,這會兒林如海來了,春纖便又仔仔細細的將昨夜的夢學了一回。
「……真真是防不勝防,您說說,這以後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春纖苦惱的小聲抱怨,「我自己倒也罷了,真擔心哪天她再操作旁人的夢境,然後那人再對我動手。」
不敢睡覺,怕睡下去再出什麼事。不敢在身邊留人,怕留下的人是早就被警幻教導過的。
白天還罷了,讓那兩個丫頭都呆在她身邊。但凡她睡覺或是小歇,都不許她們單獨跟自己呆在一起。可這晚上怎麼辦呢?總不能叫她一晚上都睜開眼睛不睡覺吧。
至於她自己睡覺,丫頭值夜這事…也不是不行。若非要如此,那就得叫她們白天通通去休息才好。
昨兒折騰了大半夜,今天硬是一點不困。就以她好吃懶作的天性,這得受了多大的驚嚇呀。
林如海覺得一門心思想要摁死春纖的警幻就不像是正道的神仙,也不知道是哪路妖邪在作祟。
可不管是哪條道上的,如今他們在明,人家在暗,確實是防不勝防。
真叫那警幻弄死了春纖,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不不不,他知道的。春纖死了,下一個就是他。
那警幻一門心思弄死春纖,也從側面證明了只要春纖死了,那林家最後的結局就跟春纖之前說的那樣,又回到了原本的家破人亡上去了。
這事也是實在沒解,最後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明兒一早就送春纖去皇家寺院吃齋念佛一陣子。
「皇家寺院,行嗎?」
「占了皇家二字,許是也沾染了些許龍氣也未可知。」
春纖點頭,明白這是聊勝於無,沒有辦法的辦法。
說完此事,林如海才問起柳湘蓮這個人。
春纖從二樓栽下來,能完好無損自然是柳湘蓮的功勞。春纖沒有在信里瞞著林如海,林如海也就想到了柳湘蓮半夜三更出現在人家後院的事。但想到春纖之前和柳湘蓮同行數月,未必沒生出什麼兒女之情來,這才有此一問。
「我跟他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不會再往來了。」
林如海確覺得若是彼此有意,未必不能成就一段姻緣。要知道以春纖的身世和身份,將來做親是極難的。若是柳湘蓮願意,這門親事他到是贊同的。
他還有些人脈,等親事定下來,將柳湘蓮送到巡防營或是西山大營,將來未必不能封妻蔭子。
春纖聽了搖頭,還跟林如海開了個一個比較驚怵的玩笑。
若真不管不顧的嫁給柳湘蓮,若警幻直接給柳湘蓮託夢,那她怕是真的能在柳湘蓮的劍上演繹一回什麼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了。
這話將林如海囧夠嗆,沒好氣的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春纖,又叮囑了她一回多加小心這才帶著林管事離開。
是夜,春纖將睡了半下午的兩個丫頭都喚到跟前,讓這二人坐在她的炕尾做針線。
怕二人睡過去,春纖還給這二人定了量。然後才抱著被一頭栽進枕頭裡,睡得今夕不知何夕。
翌日,春纖給黛玉去了一封信,信里告訴黛玉,她要去寺廟住一陣子,好悼念她逝去的愛情。
黛玉接到信後,上看下看,看得一頭霧水後,便披了斗篷過來看看春纖有多傷心。誰知道一來才知道春纖早早就走了。
黛玉才不相信春纖真的會去寺里念經超度呢,她只以為春纖這是心野了,在京里呆了幾個月,就呆不住了,這才一溜煙的跑出去玩了。
氣嘟嘟的回了家,一臉不高興的給自己的兩個弟弟加了一堂食物相剋相生的課後,這才回房間去甩她那根定製的難毛撣子。
等那壞丫頭回來的,屁股給她抽開花了。
黛玉以為春纖至少要走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不想早上出門的,下晌就回來了。
那皇家寺院不是一般人能進出的。早起收到春纖的信,林如海就託了關係以自家侄女的身份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然後晚上才來跟春纖說一聲的。
不想春纖坐著林管事安排的馬車,跟著林管事去皇家寺院的時候,不知為何,那皇家寺院從今天早上開始突然閉門謝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