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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春纖看到那篇文章時還曾說,若女子能科舉,她一定能跟她老子一起組個一門雙探花的佳話。
當然了,若黛玉知道春纖壓根就沒怎麼看懂她那篇八股文,估計當場就得炸毛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這會兒兩人還在商量著書房這邊的耳房做什麼使。
庫房,雜物房,隨便什麼,就是可以放各種東西的地方唄。
和黛玉一起布置新居,讓春纖有一種在玩過家家的快樂。這裡要怎樣,那裡要怎樣,倆人玩的不亦樂乎。
一直到紫鵑找過來,倆人才意猶未盡的往回走。
「林妹妹,我聽說你要搬出去了?」一見黛玉回來,寶玉就迎了上去,一臉的焦急,「住的好好的,做甚要搬出去。我不要你搬。」
「我憑什麼不能搬?我就要搬。」一進門就聽到這話,黛玉直接炸毛了。
寶玉見此也急了,一臉委屈。「我就不要你搬。」
「我就搬,就搬。」好不容易盼到搬新家了,黛玉能因為寶玉就不搬了?那簡單是痴人說夢。
「不要,不要。」
「就要,就要。」
……
春纖跟在黛玉身後,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兩個小孩在那裡幼稚的你來我往。走到紫鵑跟前,小聲問紫鵑叫她們回來做什麼?
紫鵑朝寶玉努了努嘴,小聲道,「還不是那位主兒,聽說姑娘要搬出碧紗櫥,就鬧開了。」
「他鬧他的,跟咱們什麼事?」說這話時,春纖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紫鵑。
「這也是能渾說的。」紫鵑不疑有他,斜了春纖一眼,「還不快去勸勸住姑娘,叫她別跟寶玉使性子。寶玉那性子哄著他些也就是了,姑娘何苦跟他硬碰硬。」
「姐姐說的也是這個理。」春纖垂眸,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一句。然後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兩小孩吵架拌嘴。
春纖沒主動拉架,其他丫頭也就只有襲人和紫鵑急上火的左右勸著。最後還是老太太聽一這邊吵吵鬧鬧的,讓人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才知道是小兄妹正拌嘴呢。
於是老太太出馬,一個頂仨的拉了架不說,還勸住了寶玉別在搬家這事上鬧。
理由和上次跟寶玉解釋黛玉的玉是一個道理。
那是你姑母出嫁前的院子,你妹妹思念亡母想要過去住些日子,你很不應該這麼跟她鬧。你再鬧,你妹妹生氣了就回揚州了。
寶玉一聽這話,哪還有心思鬧,連忙起身給黛玉賠罪。
黛玉面上不顯,心裡卻狠狠記了寶玉一筆。
是夜熄燈就寢,黛玉拉著春纖說了小半夜的話,見寶玉和外間的丫頭都睡熟了這才推著春纖起身。
黛玉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等春纖,春纖光著腳丫,拿著晚膳前準備的響鑼悄悄的來到小榻處。
要知道黛玉裡間的小榻和寶玉外間的大床就隔了一道薄薄的屏風牆,夜深人靜的時候別說寶玉翻身了,就是喘氣粗一些都聽得真真的。
這會兒春纖拿了個響鑼,站在小榻前,回身看了一眼黛玉,又在心裡數了一二三後,迅速用錘鼓狠狠的在響鑼上猛烈的敲了一通。然後抱著作案工具迅速跑回黛玉床上,又將作案工作塞到身.下的褥子裡,被子一蓋,兩人頭靠頭迅速裝睡……
春纖弄來的響鑼是大街上打更人敲的,聲音又響又振耳,還能傳出好遠的那種。
打更的在街上敲,都能傳到院子裡。春纖幾乎是在寶玉的床頭敲鑼了,那效果相當的震撼了。
而就在春纖跳上床時,寶玉就被嚇醒了。猛的坐起來,整個人都縮在襲人懷裡。
話說,你們能想像嗎?
這麼缺德的主意竟然不是春纖出了。
第四十八章
從入榮國府的那天開始算, 寶玉幾乎是踩在黛玉的神經上跳芭蕾。不過區區月余,黛玉對寶玉的厭煩已經到了她忍耐的極限。
寶玉摔玉,讓黛玉又驚又尷尬, 更多的是難看和替母親的不值。
寶玉著紅,一身大紅滿繡, 心裡對亡母沒有半分尊敬。言語間,也沒一句對母親病逝的哀傷。更可氣的是他竟然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還有寶玉口無遮攔, 輕蔑讀書人, 說為官者皆為蠢不堪之流。而她林家乃五代列候的書香世家, 她父親更是以探花郎的身份入仕。寶玉這話, 分明是指著和尚賣賊禿呢。
從寶玉言行一直到碧紗櫥居住的各種不便, 從賈母的幾次三番的拿賈敏說事,黛玉能忍到今天才破功, 也絕對是忍性極佳了。
這一次, 老太太為了哄寶玉又拿賈敏說事, 黛玉就真的忍無可忍了。
人死為大,你們卻一遍遍的將母親當理由拎出來哄孩子玩…沒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不給寶玉一個教訓,她咽不下這口氣。
春纖的出現打斷了黛玉與寶玉既定的命運軌跡的同時,春纖還給黛玉提供一條退路, 一個選擇,若非如此,對姐妹們最是溫柔小意的寶玉正好可以撫平黛玉離鄉之苦以及寄人離下後的各種委屈。
就像溺水之人能夠抓到的最近的一根浮木,哪怕上面長滿了扎人的刺,也會義無反顧緊緊抓住它,不鬆手。
對於寶玉的失禮和言語冒失的『無心冒犯』,也會有選擇的去原諒。
然而世事無常,這世間總會存在讓人難以意料也無法理解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