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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原與春纖不相干,只自林如海離開,春纖便一直提著心。擔心哪一日樂家人就會找上門來。只兩三個月過去了,仍沒甚動靜,倒叫春纖鬆了口氣。
她就是個丫頭,林如海又怎麼可能主動跟人提她的名字。就算是幾位大人坐在一起提起自家兒女這等話題,林如海也不可能將自己女兒的名字說出去。
林如海不能,那樂清晟估計也不能。
只要樂清晟不提,林如海自然也就不會發現她閨女身邊還藏著這麼一個姓樂,還叫春纖的『巧合』。
其實說起這個,春纖就後悔當初入榮國府的時候,為啥沒給自己改個名字。
就算不叫王二妞,張老囡,起個翠花,招弟這樣的名字也行呀。
也許仍舊會跟在黛玉身邊,就這種隨處可見又有些大俗氣的名字,黛玉說什麼都會給她改一改。反正再怎麼改,能改成春纖的概率比中采票還低。
如今春纖只能祈求滿天神佛別穿幫了。
收回視線,春纖又打量了一回自己的首套房。
長期不住人的房子,哪怕她回來的再勤,房子裡也總有一股霉腐爛味。點的那兩塊百合香快燃盡了,皺了皺眉,春纖見此準備起身離開,剛將被褥收起來,就聽到外面有敲門聲。
第七十九章
自打春纖買下這套房子, 上門的幾乎都是『送貨』的。賣柴的,賣碳的,賣果子的,賣各種春纖會定期買的, 數量多的物品。
但每次的送貨上門, 都是春纖定好日子和時辰的。今兒門外敲門的, 卻並非是春纖提前約好的。抿著唇朝院門口走去時, 春纖想到了各種可能不說,她還去灶房將菜刀提在了手裡。
站在門裡,春纖看了一眼手裡的菜刀, 想了想就收到了交易平台里。然後整了整衣襟,揚聲問道, 「誰呀?」
春纖從小就養成了一個習慣, 那就是不隨便給人開門。
問明白來客是誰,若是自家人,那沒得說,必須第一時間開門。若是不認識的或是不怎麼熟悉的,就按著父母教給她的說詞不開口。
『家裡沒大人,你一會兒再來吧。』或是『xx叔叔/xx阿姨, 爸爸媽媽把我鎖在屋裡了, 我打不開門呢。』
這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春纖也沒覺得應該改一改。此時站在門裡,就沒打算給門外的人開門。
「我是里正。」一個有些老邁的聲音自門外想起, 聲音中還帶著點不耐煩,「核實戶籍。」
一聽是里正,春纖到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確定來人是不是真的是里正,但至少比她腦子裡想的那些人要容易接受得多。
伸手將門上的橫樑移開, 小院的門被緩慢打開了。春纖順著打開的門看向門外站著的人,心底微微有了些底。
六七十歲的小老頭,身上的衣料雖不貴重卻也算得上是好料子。手上捧著個冊子,看起來像是讀過書的樣子。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春纖等門大開了,便上前一步,笑容滿面的問道:「大叔安好。請問有什麼事嗎?」一派大家風範。
里正明顯沒遇到過這樣的,明顯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是這家的?」
「不是,我是偶爾過來幫忙看看房子的。」春纖想了想搖頭,「大叔是找房主嗎?她去了江南,要明後年才能回來呢。」
「怪不得我每次來這家總鎖著門。」但每次來卻都能發現有人進過這院子。
戶部要統計京城人口,便叫里正挨家挨戶做統計。這片都統計完了,就春纖這裡一直沒人,里正來了幾次,就這次趕上春纖在家了。於是也不跟春纖廢話,只叫她說說這院主人家裡的情況。
「這院子是我祖母從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手裡買下來的,那書生名落孫山,大病一場,賣了宅子回鄉了。原是祖母送給我表姐做嫁妝的。舊年買下來後,便一直空置著。年前我祖母沒了,表姐傷心難過,就先回了江南老家。」
春纖故意將這宅子說得不吉利,話里話外將自己這個房主的身份藏了。又是祖母,又是表姐的,說得熱鬧,也是為了不叫人探出她孤家寡人的底。
那這宅子可真夠晦氣的。
里正聽了,心忖了這麼一句,又問了一回春纖的身份。
春纖撫了撫鬢間的粉藍珍珠蕊紗堆花,有些驕傲得意的對那裡正道,「我闔家都是在國公府上當差的。」
哦,奴才呀。
里正本來看春纖氣度不凡,說話又不是那等沒見過人的小家子氣派,還想著這姑娘什麼身份。一聽是世家豪奴,本能的輕視了幾分。不過又打量了一回春纖微微揚起的小下巴以及頭上為數不多,卻件件精緻的首飾,一時間又覺得這也是在國公府有排面的人,到一時不敢小窺了她。
問了一回這宅子的人口,里正便捧著他那本子走了。春纖見人走遠,面無表情的關上院門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的靠著院門猛拍胸口。
拍了兩下,突然想起院門上的灰,又瞬間彈跳到了一旁。
人家的買賣系統都能買東西,為啥她的就不能呢。
若是能買東西,她一定要買一個防塵罩將她這套宅子罩起來。
緩了一會兒神,春纖再次查看了一下屋裡院外,這才挎上她今天出門時挎著的籃子鎖上門走了。
回榮國府的路上,春纖還買了二斤雞蛋,一兜甜杏。路過一家繡莊時,還進去問了一回各種繡品的收購價格以及有無回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