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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娃怎麼這麼逗樂呢。
春纖性子有些惡劣,這兩天和黛玉相處的時間多了,就特別喜歡逗她玩。而越是和黛玉接觸, 春纖便越能發現黛玉其實真的很好相處。
春纖一開始時,是有些嫉妒黛玉的。都是榮國府的客人,她們倆一個是榮國府花『重金』請來的,一個是派了男女船隻千里迢迢接來的。可她們二人在府中的待遇卻天差地別。
她承認她嫉妒黛玉主子的身份,她也承認她羨慕黛玉所擁有的一切。當她即將成了書里那個黛玉身邊的春纖時, 春纖的內心不由對黛玉產生了各種要求和期待。
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她沒義務去幫助黛玉。卻一邊用嬉笑怒罵的方式給了黛玉選擇她的權利。
對黛玉, 她就像一個刻薄的家長, 一邊要求孩子上進, 一邊又吝嗇給予肯定。
而看到寶玉時,她卻像個客氣的鄰居。
鄰居是什麼?
自然是不管不問的同時, 還會在遇到人家家長管教孩子的時候,說幾句孩子還小,並不全是孩子的錯。若在旁的時候遇到這鄰居家的小孩,春纖還會夸上幾句,仿佛她已經看到了那小孩前程似錦的美好未來了。
這就是華夏式的客套寒喧,通常都帶著事不關已的冷漠和虛偽。
……
在現代的時候, 人們就總會將一些明明原意很美好的詞進行各種他用和詮釋。
就說這白蓮花吧。
它最開始出現的時候, 定然是一種形容美好存在的詞彙。
是褒義的,而非貶義的。
純潔,無害,無辜,柔弱,出淤泥而不染的美好象徵。
然而這個詞卻在之後數年的演變中, 成了一個與它誕生之初意思洽好相反的針對女性的貶義詞。
而一般罵女子白蓮花的,通常都是女性。
貶義白蓮花還有相對應的衍生詞——綠茶婊,抹茶婊等等帶婊字的稱呼。
白蓮花且罷了,只這綠茶婊和抹茶婊二詞卻當真是極具侮辱人的詞彙了。
婊,意為女妓,是出賣身體的工作者。用這種字眼形容女生,不但低俗還讓人覺得家教欠缺。
如果她沒有犯下與這個詞相對應的罪惡,如果她不是你的『債主』,那隨隨便便這樣形容女子,才是最惡毒的人,最惡毒的行為。
不得不說,只要用心回想一下,得到這些詞做標籤的是女性,而這些詞使用的最多的也是女性。
想到這裡,春纖就有些個鬱悶和難過。因為想到這裡,就會發現對女子懷有最大惡意的,竟然不是男性,而一直是同性別的女性。
世間種種已經對女子萬般不公了,為何還總要這般自輕自賤,自相殘殺?難道將別人如此貶低,就能體現自己的高貴?
都說惡語一句三冬寒。人言可畏,殺人如刀。誰能知道那根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不是就是你隨波逐流的一句話?
午夜夢回之時,就不怕冤魂索命?
謹言慎行,語不出惡言,何難。
等到再回過神時,春纖便發現當初與白蓮花這個詞最完美契合的黛玉,也最配得上這種讚美。
然後思維發散的春纖隨後又不得不在心裡感慨一句:
妹紙,你打下的江山沒了。
本來還高高興興作妖的春纖因發散思維時想到了這些事,一瞬間便沒了玩的興致。
「我起來了。」自己淡定的從地上坐起來,一邊拍裙子上的灰,一邊看向仍舊懵逼的紫鵑和黛玉,「這次姿勢對了。」
紫鵑:「……」
黛玉:「……」
紫鵑氣得都想去抽春纖一頓,更何況剛剛被抱住大腿的黛玉了。
黛玉氣得咬牙切齒,拿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就朝春纖走去,「春纖,姑娘侍候你哈。」
用手拍灰怎麼有用,還不如用雞毛撣子飛幾下呢。
春纖又不是傻的,見黛玉拿了個雞毛撣子朝自己走來,直接一蹦三尺高的說道,「時辰不早了,姑娘該洗漱就寢了,我去給姑娘喚人來。」
春纖說完就要往外跑,紫鵑卻挪動腳步擋住了春纖的去路。
不但如此,這位還趁春纖不備,直接將春纖兩隻手反剪到身後,對著黛玉說道,「我摁著她,姑娘快打。」
再不打一頓,就要上房揭瓦了。
剛剛那一幕也將紫鵑氣的不輕,這會兒也顧不得在新主子面前玩穩定那套了,直接將春纖按在小榻上,召喚黛玉動手。
黛玉見此,直接露出一抹跟春纖極為相似的狐狸笑,「哎呀,這打哪好呢。」
握著雞毛撣子,來回在另一隻手的手心裡輕敲,黛玉學著早前春纖氣人的模樣上上下下打量春纖,一邊嘴裡說著氣人的話,一邊對紫鵑指了一下春纖的屁.股。
就這吧,肉多。
『啪~』
『哎呦~』
『啪~』
『哎呦』
黛玉都沒使勁,春纖卻叫得極慘。可憐兮兮叫疼時,竟然還知道壓低聲音不叫寶玉和寶玉房裡的丫頭聽見。看她那副樣子,黛玉氣雖沒全消,卻又不由生出三分笑意。
嘿嘿,你也有今天。
春纖被紫鵑和黛玉合起伙炒了一頓雞毛撣子煸後鞧後,臉都紅了。
作妖作到自己身上,她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丟人。
都這麼大了還被打屁股,這要是傳出去,她怎麼有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