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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出行必然是在晚上,而晚上城門一關就沒辦法出城了。最重要的是她帶著三個小少女一路從杭州往金陵去…路上絕對不會太安全就是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她要怎樣才能聯繫上鏢局,然後約好時間,叫他們趕著馬車在胡同口接她們出城。
對了,離開前她定是要去了一趟同芝堂,再問一回那郎中那未盡之語到底是什麼。
這要說不說的,忒吊人胃口了。
……
吃飯,睡覺,吃藥,彈琴,練字,研究醫書,悄悄準備出行物品以及微微放下一點之前的高冷人設,開始不動聲色的去了解花婆子買來的三個小丫頭都是什麼性情和來歷。
家窮掀不開鍋的,繼母難容的,發洪水逃難跟家人走散的。
拍拍額頭,春纖不由再次感嘆自己曾經生活的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可惜再怎麼好,這仨小姑娘也趕不上了。
花婆子此去紹興當真是只去了三五日便回來了,回來後不用春纖浪費腦子想都知道她一定問過家裡的幾個下人春纖這幾日都做了什麼。
聽說叫了郎中來府,花婆子明顯有些慌,但聽說只是調養,又瞬間安了心。
你問花婆子為什麼會慌?
樓子裡都有一些不外傳的密藥。像是讓人說不出話來的啞藥,讓人昏迷沉睡或是意識清醒身體卻不能動的眠藥,以及讓人絕經沒有小日子的藥,和讓人不能懷孕坐胎的藥。
旁的不說,只說那樓子裡連女人每個月才幾天的小日子都不想讓人曠工,又怎麼可能讓人懷孕坐胎呢。
妓子都未必知道孩子的爹是誰,那孩子的爹又怎麼可能稀罕他們這種女人生的孩子?
所以十月懷胎什麼的,最開始從一開始就絕了念頭最好。不然耽誤的時間得少賺多少銀子呢。
那花婆子既然想要讓春纖安心給她掙養老銀子,自然得有個因由。而有什麼理由是不能生育更讓人絕望的呢?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果不能生育,是沒辦法在婆家站穩腳跟的,更有甚者都嫁不出去。所以按著花婆子這種這個時代的想法,春纖若是不能生育了,定然會絕望,然後就會按著她給劃出來的道走下去。
所以花婆子直接從如意樓里弄了些讓人不能懷孕坐胎的藥,在春纖跟著花婆子回家的第一天就給春纖下到了飯食里。
若不是春纖惜命,又特別注重保養,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發現端疑呢。
當然了,春纖已經發現了郎中眉眼間的隱瞞,但卻不知道是什麼。
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花婆子回杭州了,春纖便趁著花婆子去如意樓上工的時候,帶著一個小丫頭,一個粗使婆子出門了。
她仍然按著舊日習慣帶著一頂白紗垂至腰間的帷帽,身邊跟著兩個侍候的下人,看起來更像是誰家的小姐出門。
花婆子只給了她五兩銀子的月錢做零花,那麼一點錢,春纖也沒指望它能花多久。前兒讓人換了一吊子銅錢放在房間裡,然後獎勵了一個繡活做得特別好的丫頭一把銅子,今兒就將剩下的四兩銀子和部分銅子都帶到街上來了。
春纖此次出門,一來是踩點,二來便是找到同芝堂,若是方便,她還想趁機問一回自己的『病情』。最後便是背著人打聽一回杭州城裡的鏢局在地方。
看到賣西瓜的,春纖眼珠子一轉,便指使粗使婆子去挑兩個送家去。然後才帶著小丫頭繼續逛。
很順利的找到那家叫同芝堂的藥鋪,也看到了那日為她診脈的坐堂郎中,春纖瞧了一眼不遠處的一家繡坊,裝做腿累的打發小丫頭去買些繡線回來,至於她,則指了指同芝堂隔壁的茶樓,說在那裡等小丫頭。
小丫頭不疑有他的拿著春纖給的荷包小跑著去挑繡線,而春纖看了一眼那小丫頭,直接抬腳進了藥鋪。
什麼都沒有,直接走到那坐堂郎中跟前,伸出手,請他把脈。
每個人的脈相都不相同,再加上各人病情皆不同,所以哪怕這坐堂郎中一天要給許多人把脈,卻只一搭脈就發現了春纖這脈,他以前把過。
春纖隔著帷帽不錯眼的盯著面前的郎中,見他眉頭不自然的跳了幾下,心下略微有些明白的直接丟出一隻荷包。
『咚』
荷包里裝了銀錠子,哪怕隔著荷包丟在案桌上,也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今日能直言相告了嗎?」
果然。
那郎中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春纖找來了,掃了一眼桌上的荷包,到底還是小聲將春纖想知道的事都跟春纖一五一十的說的。
「…多久了?」
「看脈相應該就是近段時間的事。」
春纖聞言眯了眯眼睛,聲音發緊的問郎中,「可有解?」
那郎中想了想,雖點了頭,卻帶著一副遲疑。春纖見此,便明白這郎中沒把握看好她的病,什麼都沒說,直接站起身朝外走去。
我勒個去,這世上竟然真有這種藥。
我去,我去,我去,這特麼就不能生了?
說真心話,春纖哪怕聽說了自己被人下了不能生育的藥,也沒感覺多悲痛,她這會兒除了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還是這小說劇情一般的走向。
這也太,太,太讓人無語了吧。
這藥既是近期才下的,那不用懷疑就一定是花婆子下的。而且她有動機也能弄到那種奇葩藥效的藥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