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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這些自娛自樂,林如海和黛玉這爺倆除了會用各種胎教,早教,幼教這種事折磨那倆可憐的孕婦外, 都不是能照顧孕婦的大老爺們和小公主。如今林家兩位孕婦有請來的嬤嬤全方面照顧,這爺倆就更放心的進行教育大計了。
說實話,不過幾天的時間,連那四位林如海請來的嬤嬤都有些心疼那倆孕婦了。可見這胎教的力度有多強了。
都說親不間疏,但這世上很多人都用一種『為你好』的心態幹著自以為是的蠢事。突然多了兩個記嫡的庶出弟妹,人家黛玉還沒怎麼樣呢,紫鵑卻著急上火到嘴角鼓起老大的泡。
這還沒出生呢,姑老爺就這麼上心了。這要是出生了,以後哪還有大姑娘的立足之地?
難不成林姑老爺真的相信了那些流言?
想到敏姑奶奶嫁到林家那麼多年,除了林姑娘,林家再沒別的血脈。這前腳死了,後腳林家就節節開花,還真叫人不相信流言都難。
但這樣的流言都相信了,為什麼就不相信那倆個未出生的都是天生帶衰克親的晦氣命呢。若不是他們,您老能得這麼重的傷,那麼怪的病?
一想到林如海有可能疼愛庶出勝過黛玉,紫鵑就坐不住了。看一眼還在那裡寫寫畫畫的黛玉,急得都想撲過去對著黛玉來一頓猛搖咆哮。
你可長點心吧。
但紫鵑侍候了黛玉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黛玉是什麼性情的人,她多少明白一些。而且不管她承不承認有些話,她說的不及春纖有用。
想到春纖,就不由想到春纖跟著林之孝的船去揚州的事。
都火燒眉毛了,還只知道玩。這小蹄子,就沒一刻讓人省心的。
紫鵑只以為春纖玩心重,並沒像黛玉那樣會擔心春纖會一去不返。嘆了口氣,紫鵑心忖了一句,若是春纖在這裡,她們倆個一同勸勸黛玉,說不定能叫黛玉明白她目前的情況。
紫鵑想到上次回榮國府老太太對黛玉的關心和對她的叮囑,眼睛閃了閃找了回家的理由跟黛玉請了一天假。
黛玉聞言笑眯眯的點頭,還叫紫鵑不著急回來。「今年的瓜比去年甜,明兒走時帶兩個回家吃。算了,也別等明天了,你今晚就回家吧。在家住一晚,明兒晚膳前回來便使得。」
紫鵑笑著謝過黛玉,便退了出去。
從書房的窗戶看著紫鵑的身影消失院子裡,黛玉才一臉想不明白的繼續坐回書案後。
她姓林,獨木難成林,有了弟弟妹妹,林家才是林。子孫昌盛,枝繁葉茂,林家才會越來越好。如今她八歲上下,弟弟妹妹還未出生,等弟弟妹妹八歲的時候,她都十六歲了。她們家既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也沒有皇位要繼承,就連爵位都沒半個,所以她想不明白紫鵑到底在擔心什麼。
她是女兒家,將來不過一份嫁妝的事。若有兄弟,父親百年後家產自然是兄弟繼承的。若沒有兄弟,家產泰半都是要充入國庫和宗族,她照樣撈不到。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留給她有血緣的弟妹。
上個月春纖去走時,她們聊天的時候春纖還說就算教案做得再好,她和弟弟妹妹朝夕相處時間最多也就是十年。
想到十年後,她十八歲,弟弟妹妹也才十歲。二十年後,也許她的子女都會打醬油了,弟弟妹妹也才剛剛十八歲。
這麼一想,還真沒啥可讓人計較的了。
……
黛玉看的明白,但自從林家有孕婦開始,紫鵑就經常被人灌輸某些奇葩思想。這時間一長,再加上最近林如海做的事又給刺激了一回,可不就發酵了嘛。
出了黛玉的院子,紫鵑便叫人備了車,抱著兩瓜就坐著馬車回家了。回到家,放下瓜,都沒心思跟她老子娘說些什麼,就腳不停蹄的進了榮國府。
一路去了榮慶堂,找了鴛鴦又背著人單獨見了賈母。將林家的情況和她的擔憂之情一一說了,這才一臉期盼的希望賈母能拿出對策來。
賈母能說什麼,除了一臉的擔心也是什麼都做不得。
若林如海沒摔斷腿,也沒那頭疼頭暈噁心嘔吐的毛病,官做得好好的,賈母說不定還想要將黛玉聘給寶玉,來個親上做親。
如今林如海的仕途還是個未知數,而他家寶玉又能進宮讀書了,那聘黛玉為媳的事,就不著急了。
總要可著更好的來,不是嗎?
其實別說黛玉了,就是林如海也因為這次的實病虛病影響了婚配行情。
以前還有人想給林如海做媒,幫他娶一房能幹的繼室。現在嘛…反正這幾個月再沒人提起就是了。
話又說回來,如果黛玉嫁寶玉,為了黛玉的嫁妝,寶玉實質的好處,賈母說什麼都得幫襯著黛玉一把。可若是這門親事並不那麼般配了,賈母便覺得沒必要再做什麼了。
當然了,如果通過幾個下人的『擔心』離間了林家父女的感情,賈母也樂意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將來黛玉不親林家,而親她這個外祖母,親榮國府這個外家,那麼時日長了,未必不是好事。
如今那倆個孽帳還沒出生,林家又護的嚴實,很不必著急動手。等過個三五年,再動手也不遲。
「你是個忠心的,林丫頭身邊有你照應的,我多少也能放些心。」嘆了口氣,賈母看著紫鵑繼續說道,「我老了,不過是將就著活罷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這丫頭。她娘去的早,又在我跟前養了幾年,到底捨不得她吃苦。罷了,罷了,等過了端午,派人接她過來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