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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子付了車腳錢,打發了馬車離開。也不管春纖四處打量的眼神, 從袖兜里掏了一把鑰匙出來。
其實江南這邊的宅子和京城那邊宅子的建築風格差異不算太大, 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的想來就是都是按進算宅子的。
推開宅門, 便是二進院的前院,以前座倒房,一口水井。走兩側迴廊,再穿過垂花門, 裡面便是後院。
後院的房舍小巧精緻, 很有一股子江南風情。
院子牆下有一條深一尺,寬也一尺的泉水溝,從院外流入院裡, 又順著整個宅子一側院牆根從後院流到前院,再緩緩離開院子。不知其來處,也不知其去向。雖如此,卻也叫春纖覺得這一處有了些許生氣。
「娘走的匆忙,家裡也沒收拾。我兒今晚還對付一夜,等明兒就都有了。」
「娘親接我回家,我心中甚是歡喜。咱們家就咱們娘倆相依為命,我總呆在外面,家都不像家了。」手指在院中的翠竹上撫過,春纖臉上揚起來的笑天真又嬌媚,「只是娘親接我回家的時候,也應該將我那幾個貼身丫頭帶回來才是。」
伸出手,春纖讓花婆子看她手指上一處細微的小劃痕,「也不知道新買的丫頭多久都調.教好。」
花婆子:「……」她什麼時候說過買丫頭了?
買下人這事,她不是只才想想嗎?
不對,這丫頭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花婆子想到這裡,連忙去看春纖的神色,發現春纖臉上並無異色,放心的同時,不由又有些牙疼。
這花的都是老娘辛苦攢下來的養老銀子。
誰請的祖宗,誰供奉唄。
春纖將自己官家小姐的氣派擺出來,花婆子哪怕不想如了春纖的意,可又想到她還指著春纖掙銀子呢,真叫她自己干那些粗活或是心裡存了不滿,也是不美。
更何況她一早就打算要買下人了。
想到這幾天在船上,她像個老媽子似的侍候這撿來的便宜閨女吃喝拉撒,花婆子心累的同時,也決定儘快將侍候的人都配齊,早點開門做生意。
早點做生意,就能早點回本。
花婆子自小被賣到如意樓,在那樓里學的都是迎來送往,取悅男人。所以這位也是不怎麼會做家事的人。
娘倆個拿著行李進了屋子,見滿屋子都是灰,春纖便拿起帕子捂著嘴往後退,一臉的嫌棄。
「娘呀,能不能先找個人打掃一下呀。這麼髒怎麼住人嘛。」說完又看了一眼天色,一臉的委屈,「下船這麼久,別說膳食了,我連口茶都沒喝到。這會兒口都幹了。」春纖用行動表示,她將就不了。
看了一眼理所當然的便宜閨女,花婆子放下東西後,認命的出門找人去了。
原本是想著直接在街上找個婆子先將家裡打掃一翻,等安置下來再慢慢挑侍候的人。可轉念一想,街上找來的婆子能給你打掃屋子,可未必會燒茶煮飯。再一個左不過都是要買侍候的人回來,還不如直接省上一筆呢。
這麼想的花婆子直接去找了這附近的伢婆。
花婆子是如意樓的人,她雖然負責採買丫頭,也能叫一聲伢婆,但實際上她和真正的伢婆是有區別的。
人家真正的伢婆可不光賣丫頭下人,人家上到房屋下到養狗聘貓的活都是乾的。
因花婆子偶爾也會在伢婆那裡挑資質好的丫頭,所以這次去買下人也是熟人熟路。
一番挑選,討價還價,花婆子直接買了三個丫頭,一個廚娘,兩個粗使婆子回去。
花婆子本來只想給春纖買兩個丫頭的,但一想到連個外八路的閨女都有丫頭侍候了,她辛苦半輩子難道就不配人侍候了?
於是一咬牙,也給自己買了一個。
本來是想要直接帶人回家的,後來又想到家裡連給春纖用的鋪蓋都沒有。正好人多,便直接帶著人來了一通大採購。
等春纖趁花婆子不在,在其家裡吃飽喝足,還換了一套自己交易系統里質地極好的舒服裡衣後,花婆子才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回來。
此時春纖就坐在門前廊子裡,正拿著本不知道花婆子從哪掏來給她解悶的書漫不經心的看著。見人進來,慢慢的放下書,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用一種在榮國府里學來的姿態以及這幾年養出來的氣勢看向花婆子一行人。
別說,那一身的氣勢說春纖是官家千金絕對有人信,就是說她是郡主公主也有那味了。
花婆子怔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而跟著花婆子回來的幾人卻愣了許久。
在伢婆那裡,被花婆子挑選的時候,就聽花婆子與伢婆聊天說起過,回來的路上,在鋪子裡買東西的時候,又聽花婆子跟人家說她家裡有個閨女的話,此時幾人看到春纖,卻同時在心裡暗忖了一句,怎麼當娘的一身風塵味,這做閨女的卻是這麼一股高貴出塵貴氣呢。
花婆子笑著對春纖介紹幾人,然後叫春纖先將她的丫頭挑出來。
三個丫頭,都是十歲出頭的樣子,不是賤名就是沒有名字,廚娘姓符,兩個粗使婆子分別姓代和江。
春纖隨手指了兩個看起來比較小的小姑娘,又隨口給起了『星兒』,『月兒』這樣的名字。
「我每天早上辰時起床,起床後要先喝一杯淡鹽溫水,然後再床上做一套八段錦。洗漱後,我要喝一杯熱茶,之後會去向娘親請安,一起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