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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決鬥吧。
春纖見此,直接一個反手抓起她自已定做的現代式樣的枕頭,剎那間兩人就打到了一處。
都知道不能弄出太大的聲響,所以都壓著聲音,緊抿著唇來了一場沉默的爆發。
你來我往,昏天暗地,十數個回合下來,黛玉略顯敗勢……
一陣瘋狂互毆後,倆個新出爐,形象全無的小瘋子互看了一下彼此炸毛的模樣都是一邊粗踹著氣,一邊大笑。
摸摸肚子,晚上這頓宵夜算是徹底消化掉了。
半晌,黛玉還累的不想動,春纖卻已經身體倍棒的站起來,先收拾了一地雞毛,然後又給熏籠里加了兩塊碳。
聞著飄上來的煤煙味,春纖想也不想的就撥了顆桔子,將桔子皮掰成小塊全數丟進熏籠里。
轉頭跟黛玉分桔子的時候,熏籠里的就已經飄出了淡淡的桔子香。
……
時辰真的不早了,但黛玉看著自己的床卻一臉的嫌棄,彆扭。春纖困的直打哈欠,一臉不解的問黛玉做甚不睡覺。
黛玉扭頭,別彆扭扭的指了指春纖那張小榻後面,然後又朝自己的被褥努嘴。
春纖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瞬間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嫌棄寶玉你直說嘛,這扭扭捏捏的誰猜的到呀。
「行叭,備用被褥在哪,我給你換。」今兒不給黛玉換套乾淨的,這小姑娘絕對睡不著覺。
她不睡,也定然會讓自己睡不了,這點認知春纖還是有噠。
黛玉聞言先是面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轉瞬間笑容又落了下去。
黛玉有兩套行李被褥,一套是她從家帶上船用的,一套便是那日入府時鳳姐兒等人送過來的。
雖是兩套,但自打入府,自己那套就不曾見過,仿佛早就被人拿走了。
而且旁的不說,她到底是大家出身的官家小姐,這種鋪蓋的小事從來也不需要她關心。如今寄人離下,萬般委屈都壓在心口了。
「那怎麼辦?去將紫鵑叫回來嗎?」一看黛玉這表情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不可及的問題。可不管這個問題蠢不蠢,今晚她們都得休息不是。
「…你被褥是什麼時候洗的?干不乾淨?」黛玉瞄了一眼自己的被褥,再瞧瞧春纖鋪在小榻上的被褥,聲音又小又彆扭。
春纖向上翻子一個白眼,給了黛玉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那你是跟我一起睡,還是你睡我的,我用你的?」其實聽明白黛玉的意思後,春纖的心情竟然意外的好。也可能是被雙標的感覺太美好,讓她怎麼看黛玉怎麼順眼。
「我不占你便宜,你睡我的床,我睡你的被褥,咱倆一起睡。」黛玉想了想,一邊認真點頭,一邊肯定的下決定。
「那行。不過,」上上下下打量一回黛玉,用一種懷疑的語氣問她,「磨牙,放屁,說夢話,甩胳膊扔腿,打人咬東西,夢遊……你有幾樣?」
「你才幾樣呢。」黛玉瞪大眼睛看向春纖,一副驚呆了的模樣,她一樣都沒有好不好。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咽了咽口水,黛玉有些緊張的問春纖,「你你你,你有幾樣?」
春纖微微蹙眉,然後用一種她自己也不確定的語調回道:「我…暫時也沒有吧。」
「什麼叫暫時?」還有你剛剛為啥要猶豫那麼久。
「你要是對我不好,睡覺還不消停,那以上那些毛病,我一定有。」
黛玉:「……」你說說,她怎麼那麼,那麼壞呢。
又想打她了。不過想到剛剛那場敗勢明顯的正義之戰…黛玉在心裡暗暗決定,明天就叫紫鵑再給她準備一個雞毛撣子。
少時,就在春纖將自己的鋪蓋都鋪到黛玉床上,正準備寬衣休息的時候,就聽見襲人在外間小聲喚她的名字。
呦呵,她將襲人給忘脖子後了。
將床迅速鋪好,又直接將黛玉之前一直披著的外裳扒拉下來,在黛玉尚不及反應的時候,用一種堪稱神操作的速度將黛玉塞進被窩,「乖乖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給黛玉壓了壓被角,擔心黛玉害怕也沒將床帳放下來,就那麼出去了。
黛玉不知道襲人找春纖什麼事,此時被春纖三下五除二的丟進被窩裡,不但不困了,還睜大眼睛好奇的摸摸被褥。
料子自然不及那套丟在小榻上的被褥,也沒辦法跟黛玉在家時的比,但卻有一股黛玉說不上來的安心。
春纖走時沒熄燈,黛玉一時又睡不著,便又從枕頭旁拿出一本書,燈下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
黛玉有個極不好的習慣,她總喜歡睡前在床上看書。時日一長,她枕頭下,枕頭邊邊處便都堆了書。
丫頭要收拾,她還不讓。
黛玉最近正在看春纖也感興趣的那本《夜航船》,看著裡面包羅萬象的內容,黛玉一時看得入迷,不知不覺便走了困。
而另一邊,春纖輕巧的掀帘子出門,然後就在襲人安靜的手勢下悄悄的跟著她出了碧紗櫥。
來到襲人的房間,襲人一邊叫春纖坐,一邊問春纖那會兒裡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咋把他們寶玉弄得那麼蔫。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我跟姐姐說了,姐姐可千萬別跟旁人說。」
春纖故做神秘吊襲人胃口,等襲人又開始催她的時候,春纖才慢條斯禮的將那會兒的事修飾了一翻說與襲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