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粗使丫頭,傷不起呀~
反正這個冬天,春纖是真的不想再跟那口甜水井晨昏定醒了。
說起來榮國府這地界還真應了那句『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不說府里的各房主子,只說這滿府的下人奴才個個都是難纏的閻王小鬼。有些輕巧體面的活計,一個人干都輕巧,卻非要安排三四個,五六個人一道干。而那些又髒又累的活,卻只安排一兩個人干。
去年春纖剛入府,要人脈沒人脈,要關係沒關係,只能默默忍耐。但今年不同了,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給自己開拓市場,發展人脈,所以雖然入府時間仍舊有些短,還是個外面賣進府的,但到底不像去年那般求助無門了。
所以她今兒借著給襲人送銀子,直接拜託襲人幫她調個崗。
襲人是寶玉的大丫頭,寶玉又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如果有襲人幫著說上兩句話,她調入榮慶堂的事便八九不離十。
平時調進來太顯眼,但如今林妹妹入府在即,那就不一樣了。原著中老太太會按著三春的份例給林妹妹添加侍候的人。在編制擴招時進入榮慶堂,就沒那麼招人眼了。
至於靠努力和實力調崗升職這種事…在榮國府這地界不太適用。既然有『人脈』這種便利條件,不試試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聽到春纖的要求,襲人只是詫異了一回,到沒直接拒絕春纖。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回春纖,言語中帶了些許試探,「林姑娘到底是外面來的,總要家去的。去侍候表姑娘,不如讓寶玉要了你來我們這兒?」
襲人說完這話,便覺得這個主意真心不賴。
這個春纖若是到了寶玉房裡,便直接到了她手底下做事。想要拿捏一二再輕鬆不過了。以後…也便宜。
「我是哪個牌面上的,可侍候不來那祖宗。我原也沒想著去侍候林姑娘,畢竟脾氣秉性如何,咱也不曉得。我原不過是想圖個輕省些的活計,只要在這院子裡我便心滿意足。罷了,若姐姐為難,只當我沒說。」拿起剛剛襲人給她吃的花生一邊剝殼,一邊實在道,「如今不過年歲小些,留在府里學個眉眼高低,等將來年紀到了總要贖身出去。般般都是人,也不能給他們家做一輩子下人奴才呀。再一則,這府里雖好,也不像旁人家那般朝打夕罵,可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將來什麼樣,誰知道呢。
便是姐姐,也應該多想想以後,你現在每個月賣繡品得的銀子比這府里給的月錢還多,如今都攢了起來,將來出府去,做什麼不行?」幹啥不比鐵了心的給人家當小老婆強?
就寶玉那憐花惜玉又遇事軟成一坨的窩囊性子,誰嫁給他都得靠自己完成一部可歌可泣的上位記。
春纖就想不明白了,都是漂亮妹子,還個個都聰明伶俐,咋就眼瘸的非寶玉不嫁了呢。
就因為見天的關在榮國府里除了能見到寶玉,就只能見到賈家那一干歪瓜劣棗男,然後矮子裡挑大個的將寶玉顯出來了?
唉,果然呀,這小姑娘呀還是要多見見世面噠。
「這是說什麼嘛,這麼熱鬧?」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房門也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春纖抬頭,見是晴雯,笑彎了一雙眼睛,「晴雯姐姐好長的耳朵。」不用猜都知道晴雯是聽說她來了,特特找過來的。
因有春纖早前立的規矩在,再加上旁人都各有心思,所以大多都背著人來領銀子,只晴雯是個心急的,每每到了日子都火急火撩的仿佛晚上一時半刻春纖就會卷著銀子跑路了。
愁銀!
「這是說什麼呢,完沒完事兒?麝月去二太太那裡回話,寶玉跟前只琥珀一個,……」晴雯性子急,說話也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想打發襲人,接管春纖。
襲人到沒怎麼樣,笑著站起身,先是對著春纖點頭,道了一句,「你說的事我記下了。」然後又笑嗔了晴雯一眼,將自己的房間留給這兩人了。
「快快快,我這個月得了多少,你給我換成銀票了沒有?」
「前兒那幅帳子賣了500文,炕屏是雙面三色滿繡,價格直接翻了一翻。」春纖給晴雯報的帳都是扣除了中間商佣金的價格,也算是她這邊的市場行情,晴雯雖然問春纖這個月得了多少,其實她心裡也有一筆帳,「再加上荷包,帕子,一條毛領抹額,一共得了5兩又200文。5兩給你換了銀票,剩下的200文都在這裡了。」
春纖說完,又借著袖兜掩飾將早前放在保險柜里的用素麵帕子包著的200文銅錢和一張5兩的銀票都遞給晴雯。遞的時候,還特別摳門的抽回了自己那個包錢的素麵帕子。
晴雯繡工極好,做活速度也快。以前沒發現掙錢樂趣的時候,大把的時間都浪費在跟寶玉其他丫頭爭寵上了。如今有了這等來錢副業,晴雯在寶玉房裡那是多一刻都不逗留,閒暇時光全都用來做繡活了。
看到這樣有上進心的晴雯,春纖自然樂意多幫襯她一二。不過市場行情如此,她做中間商也不容易,也就心裡支持她一下好啦~
說起這個,春纖又想到了旁的,不由心裡又是一堵。
寶玉房裡光是排得上名的大丫頭就有七八個,更別提那些二等,三等的小丫頭了。就侍候寶玉一個七歲小屁孩…嘖嘖嘖,真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