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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的將那些在這個時代都是古董的擺件放到博古架上時,春纖還一邊在心裡核算了一回這些古董要是拿到交易平台上去轉賣會得多少金銀。
可惜…這裡沒一樣是屬於她的。
從小春纖就謹記一個道理。
無論這世上多少事情不分先來後到,不分主次,甚至是可以先得先到或是後來居上,以小博大,但做人必須知道禮義廉恥,克已復禮,不隨波逐流。所以此時此刻看到這些古董擺件的時候,春纖也不過是按著中間商的職業習慣給估了一回價,便沒放在心上。
不但如此,春纖還告訴自己以後離這些易碎的東西都遠一些,免得失手打碎了賠不起。
夜已經深了,大家也都手腳麻利的將東西大致收拾整理出來了。見她們弄得差不多了,還叫鸚哥的紫鵑便打發她們出去了。
春纖臨走時,看了一眼還坐在椅子裡抹眼淚的黛玉一眼,然後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給黛玉收拾書畫的紫鵑,到底沒做多餘的事跟著其他丫頭離開了。
從黛玉的裡間出來勢必要經過寶玉的外間,此時寶玉坐在床上一邊泡腳一邊打哈欠時,春纖不由想到了兩個比較尷尬的問題。
一是寶玉睡覺打不打呼嚕。不打還好,若是打呼嚕,那裡間的黛玉怕是不用睡了。
二一個便是黛玉的『衛生間』就是床腳用布帘子擋著的那處,雖然都是小孩子,但出恭通便總不會沒半點動靜,這要是發點什麼聲音出來…也真夠尷尬的啦。最重要的是黛玉每日用的便桶可都是要路過寶玉外間的……
對了,對了,還有放屁這事…立體音環繞,異香撲鼻~
「春纖,你來,我跟你說個事。」一出屋子,春纖就看到個妹紙站在燈籠下對著她招手。
春纖抬頭看去,眼底瞬間浮現一抹不耐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感覺自己真是又囧又俗,寫這章的時候,腦子裡都是劇版電視劇碧紗櫥的安置情況。然後作者就想,寶玉在外間大床放個屁,與他一『牆』之隔睡在小榻上的紫鵑怕是能全盤接收來到自寶二爺的異香異氣。
第十六章
喚住春纖的人也是榮慶堂里侍候的丫頭,準確來說,她是二姑娘迎春房裡侍候的二等丫頭蓮心。不過這丫頭還有個特別『顯赫』的身份。
她還是迎春那奇葩奶娘的親閨女。
二姑娘迎春的這位奶娘跋扈,聚賭,市儈,冷漠,殘酷,欺上瞞下,要挾主子等等榮國府下人的劣性品質都仿佛集中到了她身上。拿著奶娘的身份拿捏迎春這個主子姑娘已經是習以不常,眾人見慣不怪的小事了。
賈家的三位姑娘,四姑娘惜春自小性子就孤僻古怪,又是東府那邊的姑娘,雖然兄嫂不怎麼上心,卻因種種原因,她房裡的奶媽子和丫頭不敢太放肆。
三姑娘探春是二房賈政的庶女,雖自小抱在老太太跟前教養,但到底有個得寵又能折騰愛計較的親姨娘。加之她自己性子厲害,人也精明,房裡一應大小事情再沒半點不順她意的,時間一長,氣度就出來了。
只有這個二姑娘迎春看著可憐又可恨。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實則可恨之人也定有那可憐之處。你見其性子軟弱,一味粉飾太平,糊塗過日,可又知人的性子如何養成就跟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般。
其父大老爺不得親娘賈母的心意,她這個庶出的女兒自然在姐妹中也不怎麼得寵。老太太這個親祖母嫡出的孫子孫女不少,庶出的孫女又有探春這樣精明機靈的,不上不下,性子木訥老實的迎春自然沒啥得寵的機會。
榮國府的下人都是跟紅頂白的高手,老太太不上心的庶出姑娘,自然不會被他們放在心上。然後這姑娘再倒霉的失了親娘,老子又不上心,嫡母再不搭理,親哥哥親嫂子還將她跟其姑娘一視同仁,或者壓根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那這姑娘從小到大連個真心疼她,為她撐腰的人都沒有,那也就不怪奶娘這種登鼻子上臉的人會將怎麼刻薄拿捏了。
有些事從小打下底了,再想更改就難了。迎春這性子誰說不是奶娘這等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合夥折騰變相教養出來的呢。
如今迎春的月例銀子從來都是奶娘自領自花不說,房裡但凡貴重一點的擺件首飾都會被這娘倆以失手等理由處理掉。為了這事,大丫頭司棋防賊似的防著奶娘母女。
本來有奶娘那種人在,蓮心不可能甘心做個二等丫頭。但奈何迎春房裡的大丫頭司棋是大房太太的陪房,王善寶夫婦的外孫女,二房小管事秦顯的侄女,也算是有背景,有根基的人。
二姑娘迎春又是大房的姑娘,自己帶著親閨女在二姑娘房裡是什麼作派,她們娘倆心中最是有數。因司棋的身份和娘倆個一身的小辮子,到也不敢為了個一等二等的丫頭身份就節外生枝,生怕這好差事被早就嫉妒發瘋的人擠下來。因此如今二姑娘房裡也算是下人兩頭大,但沒主子什麼事的局面。
來府里一年多了,就算以前沒在書里見過這位蓮心的大名,但只瞧她娘倆個那作派,春纖也沒辦法眛著良心認為這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更何況面前的蓮心還真不辜負她們家的家學淵源呢。
她一叫住春纖,根據以往的經驗,春纖便知道她又要幹什麼了。
總之就是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