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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畢,我會讀書練字一個時辰,此間香爐要點玫瑰香味的香餅。午膳前的時間我會在院子裡散步,所以打掃的活計必須在那之前完成。午膳後我有午睡的習慣,院子裡不要發出任何聲響……」春纖一派自然的當然花婆子的面交待下人自己的起居習慣,快要說完的時候,春纖又皺眉道,「娘親,我的琴呢?」
我怎麼知道?
腹誹了一句,花婆子便扯出一抹笑對春纖說道:「…明兒就給你送來。」
樓子裡有不少琴,回頭挑一張帶回來先用著,等那邊要了再說。
「嗯。」春纖滿意了,又轉身對著這些新買來的下人繼續說道,「娘親每日都要出門,江南雨水多,你們多精心些。若早起看著天不好,便提前去叫了馬車來家。早前我不在家,娘親一個人過日子也不上心。好多東西都沒置辦。眼瞧著天越來越熱,家裡卻沒存半點冰,也是愁人。符嫂子,娘親見天在外面,極容易過了暑氣,每日灶上都要備一份綠豆百合湯。」
被叫做符嫂子的廚娘,連忙應是。
春纖點頭,又繼續說道:「家常日子最是要不得那些富貴排場,以後早膳只按著一湯二粥三點四菜的定律準備,午膳和晚膳,若娘親家來,便六菜一湯三葷三素,若娘親不在家,便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下人飯菜的飯菜不可與主家相等同,每頓一葷一素一湯。早起花茶,晚膳後則是熟普洱。萬不得記混了……」
又雜七雜八的說了些話,春纖才一臉孝順的轉頭問花婆子還沒有要交待的,花婆子臉上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被春纖哪句話刺激了還是被春張過理所當然的語氣弄懵逼了,愣愣的搖頭,一句話了說不出來。
虧她還總說自己是見過世面的,這會兒卻…唉,心裡怎麼有點發毛的不安呢。
見花婆子沒再要交待的,春纖安規矩訓了話,便讓他們幹活去了。廚娘一轉頭就進了廚房,兩個粗使婆子一個過去幫忙,一個跟著三個丫頭打掃屋子。
見丫頭們在打掃屋子,花婆子眼睛閃了閃,到底沒說出叫春纖和她先搬到前院的話。
總要好好培養一段時間的母女情,才好張那個口不是嗎?
花婆子通過春纖剛剛對下人的安排和訓話,便看出春纖就算不精明,也絕對是個聰慧姑娘。
當然,失憶前應該是個已經開始學習管家的貴女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
一個人失憶了,只能說明她失去了記憶,卻不能將她當成失智來看待。花子心忖,想要忽悠這樣的人,就必須拿出十二萬分的心思才行。
畢竟失憶的人,本身就好猜疑。
花婆子買的宅子裡都帶了家俱,這會兒將東廂房收拾出來給春纖居住並不需要再另買家俱。
因知道水煮青蛙煮的就是耐心,所以春纖決定這兩天可以見好就收的讓花婆子緩緩。
誰家養姑娘不是十月懷胎,然後經歷十級巨痛,腳踩鬼門關的生出來。誰家又不是花了心思和精力財力一點點養大的。你張口閉口就想撿便宜?想的不要太美哦。
沒辦法讓你感受懷胎不易,生產之痛,那就只能讓知道知道這閨女要怎麼養才能心痛到麻木了。
東廂是個套間,在花婆子買下來前,應該住了家裡的長子,讀書的那種。
因為裡間靠後除了有一張雕花架子床外,靠里牆處還斜斜的擺了一架雕了喜鵲登科的三扇屏風。
除此之外,一個洗臉盆的架子,一張梳妝檯以及窗戶下一張花盆的窄條案幾,便什麼都沒有了。
出了裡間,就是外間。
外間只比裡間大上些許,靠裡間的牆那裡,擺了一張雕花圓桌。靠正房的那一側,有扇對開的窗戶,窗下是一張大書案。書案後則是一多寶格書架,只是上面空空,落了不少灰。
除此這外,屋中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樣的環境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但春纖為了讓人知道自己的態度,還故意在臉上露出了三分嫌棄。
什麼破地方,連我前些日子住的土胚房都不如。
哼!
新買來的丫頭都經過一點簡單的培訓,一來又被春纖震住了,這會兒幹活可是賣力。
按著春纖的要求,自是先鋪床,收拾裡間。等打掃好了裡間,請春纖進去休息,然後才輕手輕腳的打掃外室。
一通忙下來,丫頭們還又打了水進來,侍候春纖洗漱更衣。
雖有些手忙腳亂,卻也能算得上是井井有條了。
……
少時,屋子收拾出來,晚膳也做好了。春纖便帶著丫頭去正房跟花婆子一塊用晚膳。
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在春纖看來最大的好處就是防止有人說話口水噴到了飯菜里。所以這會兒娘倆個用膳,春纖便將這規矩執行到底了。
不知何故,花婆子隱隱有些束手束腳。見春纖不說話,雖然有些沒由來的緊張,但到底還是鬆了口氣。
飯畢,漱口後,春纖才端起一杯熟普洱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
這得多缺祖宗才滿大街的認閨女呀。
春纖不知道花婆子為什麼要認她做閨女,也不知道她打了什麼主意,但春纖卻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這老婆子,怕是對她不懷好意著呢。
因是想到了此處,春纖折騰起花婆子也是毫無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