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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林如海的脈案,當今便另指了旁人去揚州接替林如海的巡鹽御史的活計。至於公務交接的事情…反正林如海都離開揚州將近一年了,那邊的近況,林如海也交接不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徹底無事一身輕的林如海開始了養傷的日子,春纖之前沒想到林如海下手這麼狠,這會兒見林如海傷了胳膊腿只能在床上躺著,還跟黛玉以及林管事一起改良了一回輪椅,好方便林如海進出。
改良輪椅事小,將屋裡屋外所有的門檻都拆了以及將那些台階,石子路都鋪出緩坡和平地才叫麻煩呢。
不過這些事情於林家這樣的人家來說,不過是主子動動嘴的事,不出三五日便都齊活了。
因這傷是自己弄出來的,林如海又早就想過了傷後的各種事態發展,所以心裡沒有多少落差,心情就比旁人樂觀許多。等府里都改建好了,人家便坐上輪椅閒看楊柳生芽,春意漸濃了。
黛玉仿佛一瞬間便長大了許多。自林如海受傷後,黛玉一邊管家,照顧生病的父親,一邊繼續完成她看重的胎教事業。
再後來,滿府溜達的林如海坐著輪椅路過正院後面的抱廈,聽了一耳朵,便接手了黛玉的胎教教學。
也不能說全盤接手,而是給自己找了些消遣的營生。
林如海的琴彈得不錯。
所以兩個孕婦在聽完黛玉的三百千後,還要聽林如海彈琴講琴。
君子六藝什麼的,能胎教的就胎教一回。
本來只有一個黛玉,就夠叫兩個孕婦苦悶異常的了。現在再加上一個躍躍欲試的林如海,兩個孕婦對視一眼,心裡滿滿的都是咆哮。
這拔苗助長的,是不是太早了些。
苦逼!!!!!
「姑娘,林管事傳話進來,說忠誠候又來看望老爺了。問姑娘是否要準備席面?」
正在自己屋裡抄錄歷年春闈試題題目和前三甲卷子的黛玉一聽這話,下意識轉頭去看和她一樣也在抄錄的春纖一眼,見春纖只是撇了撇嘴,並未著惱,這才吩咐那傳話的小丫頭,「先備著吧。」
「哼,也不知道腦子進了多少水。」等人走了,春纖才丟下筆,一臉冷嘲熱諷,「誠心炫耀呢吧。」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我爹爹只是一時傷了,總有起復的那一天。」黛玉回了一句,復又低頭抄錄,「也不知道有多少話說不完。」這歷年的春闈試題是她爹爹托人弄回來的,抄完要立時還回去的。從下次春闈開始,他們林家會自己收集。
這事是春纖提出來的,理由則是那句『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至於真正的出發點是什麼,嘻嘻,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必須有。
只要提起跟樂家有關的人,春纖就煩的不行不行的。這會兒沒好氣的嘀咕:「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打林如海光榮負傷後,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生父忠誠候樂清晟就時常過來『叨擾』。
一旬十天,這位就來了四次。說叨擾,春纖都嫌這說法太含蓄。
「上月十二,姐妹們記得日子,送了禮來。明兒是三妹妹的生辰,到不好不去。我也不耐煩住在那邊,咱們早上去,傍晚回,全當散散心了。」
二月十二是黛玉的生辰,榮國府的姑娘們雖然沒來林家,卻叫人送了生辰禮。都是幾色針線或是一些小玩件,不值什麼銀子,都是一份心意。
當然,這事叫春纖說,若不是老太太惦記這事,又有她派人給黛玉送東西,榮國府的三位姑娘才不會多此一舉呢。
這會子黛玉見春纖心情不是很好,也知道是因為樂清晟最近來的太頻繁鬧的,遂想帶春纖出去走走散散心。
要黛玉說,若不是每次這人來,林管事都會派人進來說一聲,不然叫這父女倆撞上了…黛玉打了個哆嗦,那畫面她都不敢想。
旁的不敢肯定,但將親生父親氣吐血的事,春纖這丫頭一定能做得出來……
翌日,帶著給探春的生辰禮,黛玉便拉著春纖出門散心了。不想剛到榮國府,就看了一場熱鬧。
看著被打得嗷嗷直叫的寶玉,春纖朝黛玉揚了揚眉。妹紙,為了哄姐開心,你都這麼拼了嗎?
黛玉:「……」這見鬼的猿糞。
第九十八章
對於春纖促狹的擠眉弄眼, 黛玉理都不理。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府里人的神態。見往常總是捧著寶玉的探春都垂眉不語,便知其中另有隱情。
畢竟若單單只為了讀書這事,上到老太太, 太太下到姐妹們總要說上幾話,攔上一攔, 可今兒打得這般鬼哭狼嚎, 卻無一人言語, 面上還多少帶出幾分尷尬之色,想來定是做了什麼不好人言的事。
想到這裡,黛玉不由與春纖對視一眼,那滿眼的八卦好奇都要溢出來了。
去打聽打聽嘛!
必須噠。
寶玉被賈政叫到榮禧堂受罰, 每個板子落在身上都能傳出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嚎叫聲。黛玉入府時, 正好是寶玉挨打的後半段, 所以有幸聽了一耳朵。
寶玉今年才九歲, 賈政再彪呼呼的,也不可能像幾年後那般往死里打兒子。於是打了幾板子, 將兒子打得鬼哭狼嚎後,賈政便叫人將寶玉送回後院了。所以黛玉幾乎是跟寶玉前後腳進的榮慶堂。
一個扶著丫頭走進去,一個被婆子抬著春凳送回去…想到自己因什麼被打, 寶玉趴在春凳上都不好意思睜眼睛與黛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