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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春纖發現冬天的柴生生比夏天時貴了三文錢呢。
春纖這邊不怎麼開火,就夏天時買了十幾捆柴,在這房子裡放了一些,剩下的都照例裝進保存櫃裡備用。
其實說白了,是怕放在外面讓柴潮了,這才放在平台保存櫃裡的。
此時拿出火摺子點柴燒鍋,不大會兒的功夫,鍋里的水也開了。
水開了以後,春纖才想進來,她沒有裝冰的模具。
懊惱的拍拍額頭,春纖看著那一大鍋熱水,頭疼的在廚房裡轉圈圈。
裝冰塊的模具得定做,哪怕她現在衝出去做一個,也來不及了。
今兒不將鍋里的水弄出來,下次回家時,鍋里的水怕是都得連鍋帶水一塊凍成冰。
那這鍋肯定是不能用了。
呃…就算不凍成冰,這鐵質的鍋泡那麼長時間的水,怕也是要生一鍋的鏽。
將水倒掉吧,春纖卻覺得自己這小半天又刷桶,又刷鍋,又燒水的…白忙活了。
正琢磨怎麼辦時,就看到廚房廚櫃裡那一整套白瓷餐具,眼睛一轉,當下便有了主意。
因長時間不用,碗碟都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的灰。春纖見狀,只得擼起袖子兌了些鍋里的熱水開始洗刷刷。
刷到一半的時候,小販送了梨來,春纖只讓人將梨放到院子裡,就結了帳讓人走了。
這些梨來的正是時候,春纖又去後院找了桶水,挑了二十來顆梨放到水裡好一番清洗。洗淨切成塊,一骨腦的丟進鍋里,就著鍋里的熱水煮起了梨湯。
手邊的冰糖不太夠,春纖又想加些川貝一道燉。因為冬天喝這個,最是滋陰潤肺。
春纖心忖,對自己好一點,沒毛病。
在鍋下添了一把火,又仔細清理了爐子邊,便鎖上門去了街口的雜貨鋪。
冰糖和銀耳是在街口的雜貨鋪子買的,川貝則是在藥鋪買到的,回來的路上,春纖又去了一趟雜貨鋪子,買了十來個帶蓋的湯盅回來。
帶著這些東西回家,鍋底的柴早就燒盡了。春纖見狀,又重新升火繼續煮梨湯。
半個時辰左右,一鍋加了銀耳川貝的冰糖燉雪梨便好了。趁著熱乎勁,春纖將這一鍋混版冰糖雪梨分別裝進洗乾淨的湯盅里,然後再趁熱收進交易平台的保存櫃裡。
隨後刷鍋,又燒了一大鍋熱水,將熱水分別裝進家裡那套白瓷餐具里。
春纖此時已經對這些『冰』有了一套現成的安排,所以無論多大的白瓷碗,裡面都只裝大半碗水。
然後用乾淨的盤子蓋上防塵。
用托盤將這些裝了水的碗都拿到她房間的方桌上擺著,春纖又將今天買的所有梨都用井水一個個沖洗乾淨收進平台里。這樣一來下次想吃的時候,就直接從平台里拿出來吃就好了。
忙完這一切,春纖才一副終於忙完累壞的樣子倒在房間的炕上。
每次回家都要這樣那樣的累上大半天,就有一種上大學時按月回家取媽媽做的酸豆角炒肉沫和將拆下來的床單被罩以及大件難洗的外套分別丟到洗衣機里清洗的感覺。
雖然忙亂,卻有一股人間煙火的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
冬日將近,天黑的便早了些。這裡的街道沒有路燈,春纖也不敢走夜路,於是匆匆鎖上院門回了榮國府。
在街口買了些瓜子和冬棗,自己留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拿來賄賂榮國府角門的婆子。
一邊往自己的住處走,一邊還想著夏天買的碳夠不夠她用上一冬天的。
來榮國府滿打滿算一年半,一年四季所有能遭的罪,都一一體驗過了。如今春纖就特別慶幸,若沒這個交易平台的存在,她做不成中間商,日子怕會更加的暗淡無光了。
所以說,穿越這種事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林大娘叫你家去,說有要緊事吩咐你。」跟春纖同屋的小丫頭們見春纖回來,一邊接過她手裡的瓜子和冬棗,一邊唧唧咋咋的給春纖轉述。
春纖每次出府不光給門房的婆子捎帶些吃食,也會給同屋的小丫頭們買點零嘴。剛將零嘴遞過去,就聽到這麼個消息。
知道小丫頭們嘴裡的林大娘說的是林之孝家的,看了一眼時辰,見離晚上送水還有段時間,便準備現在就過去。一轉頭就看到幾個小丫頭在那裡搶棗子吃,「棗子吃多了容易上火,你們,誒,那麼多呢,搶什麼呀。」一樣的棗子,難道搶一下,就會變甜?
唉,真是一群小學生。
第五章
春纖最好的品質也許就是工作時從不推功諉過,從不將自己的差事甩給旁人偷懶,更不會跟著這群和她一樣身份的粗使小丫頭在不涉及原則的問題上斤斤計較了。
其實春纖的這種品質也是到了榮國府才有的。一屋子的粗使丫頭,一個個還都是才十歲上下的小女孩,放到現在那可都是家裡當寶寵著的小學生呢。跟這麼一群小姑娘一起上工做活,你再偷懶使心眼子,那得多厚的臉皮才能幹出來的事呀。
反正春纖做不到。
當然了,春纖也做不到多愛護她們就是了。
百分之八十的現代人,他們的同情心和愛心都是在自己過得還不錯的前提下才會去揮霍的奢侈品。若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那份同情心和愛心定然也是要打上幾個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