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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不是呢。」春纖聳肩,笑問黛玉,「你說這仙草是不是又傻又缺心眼。」
「…傻。」不去報仇,卻去報恩,確實有些道理不通。
不知道為什麼黛玉總覺得春纖問她的這個問題有些意味深長。而她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總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之感。
「小朋友,你說的太對了。」哦呵呵,沒有什麼比忽悠不知情的黛玉說自己傻更有成就感的事了。
嘻嘻,嘻嘻~
說話間,就走到了春纖的宿舍門口。春纖這時將燈籠遞給黛玉,然後從袖袋裡找出門鑰匙,對著鑰匙孔輕輕將門打開。
黛玉舉著燈籠,眯著眼睛往裡瞧。
漆黑的屋子,還有一股被茉莉花香壓下去的淡淡土味。
裡面有兩張床以及一些簡單的物件,收拾的很整齊,但打眼看去,便能發現這間屋主人是新搬進來的。
將燈籠放到一旁,春纖自然的將屋裡那盞油燈再次點燃,方便黛玉打量屋子。
碳盆原是點燃的,只是用碳將火壓住了,只要用火鉗子扒拉幾下,就能重新燃燒起來。
關上房門,燃起碳盆,屋子裡的溫度開始慢慢回暖。黛玉此時走到春纖床前,看了一眼昨夜她用過的鋪蓋,自然的坐在春纖的床鋪上,兩條小腿晃悠了幾下,語氣里竟然充滿了羨慕。
「雖然簡陋了些,卻比碧紗櫥好。」看一眼窗戶的方向,黛玉眼底都是羨慕。
也不知道外祖母什麼時候給她換屋子。
知道黛玉又想起了她那糟心的住處,春纖也不知道勸她點什麼好。
寶玉是個喜歡往姑娘房裡竄的性子,沒什麼壞心,就是太不管不顧了些。弄得黛玉在自己房裡都要時刻注意著。尤其是每次出恭,小解還好,大解的時候都擔心時間長了,寶玉會闖進來……
想了想,春纖難得體恤黛玉的轉移了話題,「我準備在這裡放個衣架子,就是四個棍子弄成一個方框的形狀,下面放一對架腳,架腳上放一塊板,可以放鞋。吶,就是這樣……」
屋子裡有方桌,還有早前春纖拿出來的一套白瓷茶器。因茶水早就冷了,便沒給黛玉喝,而是倒了一杯放在桌上當墨汁,以方桌為紙,以指為筆的畫了一個簡易版的衣架子。
隨後又就著指塵上的那點水,換了一個晾衣掛。
「好多衣服,都放在箱子裡,拿取不方便,時間長了,你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件衣服。再一個,有的衣服只穿了一天,還沒髒,疊起來放在箱子裡吧,到底不是乾淨的。不放在箱子裡就只能堆得滿床都是,還不如做上這麼個衣架子,將所有的衣裙都掛在衣架上,乾淨的,半干不淨的都掛在上面,想穿哪件還可以自己挑,自己比對著搭配…哎呀,我怎麼這麼聰明呢。」
前面的話,黛玉聽了還覺得有意思,想著等自己有了屋子也弄個這樣的衣架子,可聽到最後,尤其是春纖那句自戀的話,直接將黛玉逗笑了。
這人也太自戀了。
「若我晚上住在你這裡,你說老太太會不會生氣?」
在春纖房間逗留了一會兒,黛玉和春纖便鎖上門往回走,回去的時候,黛玉突然這麼問春纖。
春纖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大頭栽下去,穩住身形後,連忙對黛玉搖頭,「祖宗誒,你是想害死我咋的?」
那老太太看了黛玉的信,正有氣沒處使呢。若黛玉真的住到了她的下人宿舍里,豈不正好撞上了她的槍口?
人家磨刀霍霍向豬羊,那老太太是磨刀霍霍朝她劈…想到那個畫面,春纖打了個寒顫,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黛玉見春纖嚇成這樣,笑得燦爛又可愛。
「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後還乖不乖,哼!」
「……」
這狐假虎威的小模樣真真讓人又愛又恨。
一連數日都是風平浪靜,無波無瀾,這段時間,春纖已經正式和紫鵑雪雁兩個接手了黛玉近身的工作。
雪雁萬事不出頭,但卻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心裡轉著好多小九九,精明著呢,不過人也是極勢利的那種。
不像林家出來的,倒更像是賈家出口的。
紫鵑一如書中形容的那般,性子溫柔,慧敏體貼,對春纖也從不拿大,由著春纖和黛玉時常打鬧,沒大沒小。閒來做些針線,很嫻靜的一個妞。
有賢妻良母的潛質。
至於春纖,說是侍候黛玉的丫頭,但其實她負責的活計並不多,至於其他…就暫且不提了。
說起來,春纖的日子步入了正軌後,日常不是要跟在黛玉身邊,就是在她的那間員工宿舍接待各位供應商。
春纖固定了收貨時間,她將時間按院子分成幾個時間段。老太太院子裡的丫頭幾點進出,二太太院子裡的丫頭幾時進出,其他人的又是幾時幾刻。分好後,那些丫頭便都會在這個時間段里過來送貨結帳。忙而不亂,穩定有續的進行著。
別人都是這般,只寶黛二人房裡的丫頭卻都是春纖自提的。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說一回黛玉抄的書了。
將黛玉抄的書放到交易平台上,沒過多久就賣出了相當不錯的價錢。這錢一交到黛玉手裡,小姑娘眼睛發亮,成就感都爆棚了。
也更有工作熱情了。
小紅也來府里找了春纖兩次,春纖也幫著黛玉和小紅搭了一回線,黛玉有心考察小紅的人品,小紅一家有意藉助林如海的勢,兩人你來我往,又都是伶俐的性子,到是沒多久就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