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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寫了什麼,丫頭們不識字,春纖也沒邊讀邊寫,等揚揚撒撒寫了好幾頁紙後,春纖才收了筆。
一邊晾乾信上的墨汁,一邊找了信封,化了火漆。等將信都裝進信封,用火漆封了信封,春纖才想起信封上忘寫字了。
提筆,一筆一划的寫了黛玉親啟後,這才將信裝進一個描金匣子裡。
抬頭看了一眼白青和冬青,春纖又轉身拿出家中幾個下人的賣身契放進匣子裡。
想了想,又按著人頭放了十個五兩重的金錠子。
六個是她買的那幾個下人的,剩下四個是這幾日被林如海打發過來的那四個丫頭的。
將這些都裝好,春纖又去針線笸籮那裡找出她繡的最好的一隻荷包裝在了裡面。
合上匣子前,春纖又琢磨了一回,確定沒有什麼要再裝進去的,這才合上匣子又上了鎖。
因此時已經到了入寢的時間,春纖便吩咐白青明兒一早送到林家給黛玉,便打發她和冬青去休息了。
本以為睡不著的,卻不想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睜開眼睛時,陽光都已經將整間屋子照得分外明亮。
沒有立時起床,而是睜著眼睛發了一回呆。等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了,這才懶洋洋的喊 了一聲,然後伸出胳膊去掀帳子。
往常都是兩個負責春纖洗漱之事。但今天四個丫頭外加白青,冬青,六個人侍候春纖梳洗,春纖本來想要拒絕的,但不知想到了什麼,便由著這六個丫頭上手了。
頭髮是林家一個巧手的丫頭給梳的,比春纖自己梳的也不差什麼。春纖左右看了看,又想到一會兒出門要戴帽子,便沒怎麼戴頭飾。
裡面穿了一件白色立領中衣,外面便挑了件鵝黃對襟暗繡的褙子,裙子沒選素麵的,而是挑了條玫紅撒花洋縐裙。
一派大家閨秀的范~
吃了藥,又吃了早膳,春纖便叫人套了馬車出門了。
她要去書肆挑幾本官刻的書和最新出爐的話本子。
每次買書的時候交易系統里存一份,再轉手賣給交易系統一份,所以時至今日,春纖的交易系統里已經收集了不少書。
馬車停在書肆前,白青扶著春纖下了馬車。
春纖穿著披風,又帶著大大的帽子,半張臉都被藏在了帽子裡,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來書肆買書的人並不多。春纖見此,到是挑了個愉快。
買了二十多本書,讓店小二送到馬車上,春纖才結了帳,帶著白青和冬青離開了書肆。
隔壁是一家賣古玩玉器的,春纖站在門口不知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唇角抬腳走了進去。
就算是假的,拿到現代也是幾百年的老物件。若是淘到真的,那就更值錢了。
想到在這個世界都能算是古董的東西,拿到現代會如何,春纖的心情就有些飛揚。
春纖識別古董的知識都是林如海和黛玉父女教的,師傅是好師傅,可惜學生的資質不是一般的駑鈍。
不過這個駑鈍也是因人而異。說得直白些,春纖這水平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原本也是有一打無一撞,佛系挑選。不想正挑著呢,一旁就有人對著自己手裡拿著的雞鳴鬧春瓶做起點評來了。
管他真假,干卿何事?
春纖也沒理他,直接側過身子繼續看那瓶子。只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嚇得春纖差點將手裡的瓶子摔在地上。
穩了穩心神,春纖直接將這隻鬧春瓶放到櫃檯上,低著頭朝外走去。
往外走的時候,春纖還能感覺到兩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春纖不敢回頭,也不敢言語,僵著身子快步出了鋪子,之後飛快上了馬車,不做停留的回了家。
林茗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道熟悉的,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
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不敢置信,又帶著莫名的肯定。
是她嗎?
是她回來了嗎?
是…她。
另一邊馮紫英先是眯了眼睛看向離去的人,然後才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一旁的林茗。
這樣的林茗,很少見。
確實很少見。
對於一個少年老成的人來說,失態到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的背影看得流連忘返,確實少見到讓人不得不側目。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春纖沒想到出去那麼多回都沒遇見熟人,竟然會在今天冷不丁的出現了。
有些小心悸的拍拍胸口,幸好她和林茗沒多少往來,不然就被他認出來了。
回到家,春纖轉身就叫丫頭將帷帽找出來晚上戴。
其實在春纖看來,晚上就安全了。
畢竟認識她,熟識她的人都在寧榮街上。今兒晚上又是整個賈家的大日子,上到主子下到奴才下人估計都有得忙呢,又哪會有閒心去西市逛花燈集市。
不過黛玉到底是閨閣女兒,想必是一定會帶帷帽的。她跟黛玉在一塊,一個戴,一個不戴也是又怪又顯眼,這般情況還不如都戴著呢。
而且戴帷帽的好處就是不怕冷風吹到臉,吃東西也不用注意儀態。
街上偶遇林茗的事並沒叫春纖放入太多的心神,出去走了一圈,心情變得不錯。仿佛昨日縈繞在身邊的那股子絕望都被打散丟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