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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纖從交易系統里拿出一捧柴將火把丟在柴里,弄了一個小火堆。然後在火堆里又丟了兩把以前放在交易系統里的艾草。
空氣中都是艾草的味道,這讓春纖微微有些安心。拿出一把椅子,春纖坐下後才發現身體虛脫的厲害。
原來這么小半天,全靠意力支撐到現在。
喝了杯熱茶驅散心底的寒意,春纖此時此刻卻是半點胃口都沒有。
就坐在那裡捧著茶杯喝著熱茶,春纖面上看著一切都好,可實際上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麼多年,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沒有今天兇險。
或者說哪怕有今天這般兇險,她也從不曾真的,真的為了自保就送人歸了西。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雙腳踩在椅子邊,春纖將臉埋在膝蓋里直接哭了起來。
她討厭這個地方,真的真的好討厭這裡。
她想回家,想爸爸,想媽媽,想天天點名的刻板教授……
也不知道是哭累了暈過去了,還是下午運動量太大累得睡著。春纖就維持著這個姿態睡了許久,然後一個翻身從椅子上翻了下來。
遇襲都沒受到什麼傷的春纖,這一摔還真給自己摔出不少傷。
扶著被摔的胳膊站起來,春纖看著已經有些微亮的天際,不算太清醒的大腦這才慢慢恢復。
天亮了就不會有鬼打牆了,真好。
這麼想的春纖轉頭看了一眼已經熄滅的火堆,不由從交易系統里拿出幾個早前煮熟的茶葉蛋吃了起來。
一口氣吃了三個茶葉蛋,又喝了一杯茶,春纖打了個飽嗝又轉身在這附近解決了一回五穀輪迴的問題,這才收拾了東西按著土地高低朝著山下走。
昨兒迷路走出去多遠,春纖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會兒下山的路倒比之前好走許多,差不多走了一刻鐘左右,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山路。
沒錯,就是山路。
一座山上,人們經常走,反覆踩壓漸漸形成的路,這種路就是山路。
像昨日春纖胡亂走的路,那根本就不能算是路。
看到了山路,春纖就覺得離下山不遠了。腳下快了幾步,臉上也帶了許多期待。
然而讓春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當她的腳踩上山路的那一刻,周圍的景色都變了。
天根本就沒有亮,仍舊黑沉沉的,看起來也不過是子時三刻的樣子。腳下的山路也不是什麼山路而是懸崖峭壁。
她一腳將自己送到了山崖外。
瞬間懵逼的了春纖在急速的墜落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生的。
不知道墜了多久,在春纖大腦都開始缺氧的時候,撲通一聲,掉到了崖下的河裡。
入水的那一刻,春纖就暈了過去。不過在暈過去之前,她仿佛到看了什麼。
好像是一個極漂亮美艷的女人再對她冷笑。
……
河水湍急,春纖猶如一片浮萍跟著河水一路遠行,不知暈了多久,也不知漂了多久。
久到柳湘蓮一直在約定好的小鎮裡一直等了春纖七天七夜仍舊不見她的蹤跡。
想到春纖離開時故意丟出的那把銀錁子,柳湘蓮就心口抽痛得呼吸都疼。
柳湘蓮不敢去想春纖已經遇害了,可腦子裡卻有個聲音在一遍遍的告訴他,春纖已然是凶多吉少了。
那日他都是一身的傷,更何況春纖還是個不曾習武的姑娘家。
第八天,柳湘蓮坐在馬背上,回身看了一眼小鎮,便駕著馬兒故地重遊去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件事情一定不能這麼不清不楚的過去。
和柳湘蓮有一樣想法的還有遠在揚州書院的林茗。
小紅嫁到了揚州,妹弟倆見面的機會就多了。白家太太害人性命,樂清晟賣女求榮的事情在江南這邊傳得更早些,但牆倒眾人推後,東拉西扯不少事情後,白家被抄家了。白太太流放時還不停的對人說樂家的女兒還活著,她就是林家正月里出事的那個丫頭。
林家正月里出事的丫頭是誰,是春纖呀。
等到小紅嫁到揚州,小紅與林茗提起春纖的時候,不由將出嫁前聽說的消息也道了出來。
林茗過年沒有回京城,春纖正月里出事的消息,林之孝一家也沒誰覺得應該告訴林茗一聲。
所以林茗在江南只聽說了傅試死了,卻不知道被傅試綁去糟蹋的丫頭是春纖。
如今聽說了這麼兩件事,尤其是聽說春纖可能受了□□,林茗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渾身上下都帶著傷人的陰霾。
小紅一瞧弟弟這樣,不由心裡一突。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若春纖真是樂家的那位候府千金,她弟弟就算再優秀也未必配得上春纖。若春纖只是一個普通的丫頭,那不管弟弟有多心悅於她,家裡也不會同意弟弟娶個丫頭做正頭娘子的。
如今樂家那邊說姑娘當年就已經沒了,白家這邊又為自己脫罪咬出了春纖,但不論春纖到底是誰,沒了清白,人就沒了以後,這婚嫁之事…小紅轉著腕上的鐲子,心緒難平。
自古失貞之人,不是一死了知便是遁入空門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遭了那樣的事,小紅心知有生之年再見春纖,時分渺茫。說不定春纖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