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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心忖,讓這丫頭當陪嫁,怕是不能如願呢。
春纖聞言嘆了口氣,然後垂眸搖頭,「嬤嬤說的是。」
見春纖這般,林嬤嬤與小紅對視一眼,到不好再往下說了。小紅機靈,眼珠子一轉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如今書院管的倒不似之前那麼嚴了,前兒還放了旬假。我和祖母還想著若這般,就暫時不回京了。可茗哥兒卻叫我們回京,省得他分心惦念外邊。
我們娘們正愁怎麼辦呢。留下來怕茗哥兒讀書分心,不留下來又擔心茗哥兒有個什麼事沒人照顧。正左右為難,你就來了。等過幾天爹下來,總要他拿個主意才好。」
提起林茗,春纖也不好說什麼。古往今來,陪讀這事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個外人說再多,也只是個外人的想法。好了,人家不會感激你。壞了,人家到是總能埋怨到你身上。所以這會兒便只笑著附和小紅的話。「茗哥兒年紀還小,嬤嬤和小紅姐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等林叔來了,一家人商量著,總能想出個合心意的辦法來。」
「也只能這樣了,對了,京里一切都好?林大人的傷可在太好了了,什麼時候回南?」
春纖見林嬤嬤問林如海,臉上的笑就收了幾分,搖頭道,「腿上的傷到不打緊,再有三五個月總能見好。只當初撞到了頭,林大人時常頭疼,噁心。看了太醫,也請了京里有名的郎中,總是不見好,千篇一律的都是靜養著。那些話,我都會說了。」
那就是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唄。
說起林如海,無論是林嬤嬤還是小紅都覺得有些遺憾。不過天意如此,她們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林之孝挨家送節禮,並不是送到了就完事。有時還要進去給主人家請個安,再陪著說上一會兒話,有時候還會幫著捎些回禮信件到京城。一天能送上兩家那都是上午下午緊忙活。
除了送節禮,還要去賈家老宅,祖墳那邊,然後再採買一些金陵這邊的土儀,等等一干瑣事完畢,林之孝才能動身來上揚州。
到了揚州也不能耽誤太久,看過兒子,接過老娘和閨女差不多就要返程了。
林嬤嬤在心裡計算了一回林之孝幾時能到揚州,便將這事放下了。拉著春纖問了好多京城裡的事,眼瞧著晌午到了,又命人做了小席面,娘仨個吃了一回酒這才散了。
春纖是喝酒臉紅的體質,只喝了三五杯小臉就通紅,旁人以為她不勝酒力,到也不怎麼勸她再吃酒。
席畢,喝了釅茶,春纖便告辭了。
因春纖就住在同一條胡同,不過幾步遠的地,林嬤嬤也沒再留春纖住在家裡。到是小紅目送春纖回去,記下春纖住在哪裡,第二天用過早飯便來找春纖說笑。
百荇這位房東,也不知道去了何去,竟是好幾天不見人影。張力的井水也沒送過去,春纖想到的那些影視小說里的套路也都沒發生,一時間竟相安無事極了。
張力家的叫來了裁縫,春纖又選了式樣,交了定錢,便由著裁縫去做衣裙,而她又心血來朝的學前人換上一身男裝,帶著張力出門採購了一回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準備之後利用交易系統,狠掙一筆中間商的差價和佣金。
古人云『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但要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春纖買的東西多,身邊又不少人,東西不能憑白無故的消失,所以也沒著急功盡利的用交易系統轉賣,買來的東西全都裝在箱子裡,準備回到京城以後再慢慢的搗騰。
因知道揚州這邊的蘇繡和其他手工藝品能在交易系統里賣上好價錢,春纖還跟各個鋪子裡的老闆下了訂單。
包郵送上京的那種。
留的地址是她早年買的那套小院的地址,這樣一來總能少些耳目。
在春纖到達揚州的第六天,林茗放旬假了。
每十天放一天假,就跟朝臣每旬放一日休沐一般。
古代講究男女大防,春纖又知道人家裡的寶貝疙瘩好不容易回趟家,自然不會去那邊湊熱鬧。
本來想要帶著荷葉三人去游瘦西湖的,不想早起就開始下雨。若是那種蒙蒙細水,春纖也就出發了。打著油紙傘在滿是古意盎然的揚州街頭轉一圈也是美滋滋。可這天的雨下的卻有些大,大到不適合出行。
坐在院中的涼亭里,一邊聽著雨打芭蕉,一邊依欄繡鴛鴦,到也別有樂趣。
手上的鴛鴦戲水,春纖繡了好久。若勤快些,說不定今兒就能完工。至於繡工如何…早前在京城就是拖後腿的,如今來了揚州那就更別提了。
但春纖本人對自己現在的繡工進度還是滿意的,旁人如何看,她慣來不放在心上。
祖母和長姐就在揚州城內,哪怕下了雨林茗也不敢耽誤的回了揚州城裡的家。
到後家,一碗薑湯下肚,才聽說春纖來了揚州。
林茗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心神有些恍惚。想到那個渾身都是矛盾的姑娘,林茗時而有一探究竟的心思,時而又事不關已並不放在心上。
傍晚,吃過晚飯,林茗看著已經漸小的雨,心情有些煩燥。最後放下書走了出去。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長姐閒談時說起的地方,看一眼緊閉的院門,林茗神色莫名的站了許久。
半晌懊惱的轉身,腳步倉惶往家走。仿佛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