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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打腫的那種。
進了宮,開了眼界,元春不得不承認這所謂的嫡庶之分,並不能真正定義一個人。光以嫡庶論出身,偏頗太多。
旁的不提,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又有哪個不是嫡出的呢?
唉~
「老太太可好?老爺太太都好?」摸著寶玉的頭,元春溫柔的詢問家中諸人諸事。
寶玉早就打量完自己穿著宮中女史服飾的胞姐,這會兒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元春這間不算大的臥室。
元春能進宮,是賈母走了關係的。不然也不會連著抱琴都弄了進來。如今主僕倆就住在這間屋子裡。
屋子不上,從格局上來看,更像碧紗窗一些。
裡間沒有窗戶,一張架子床,一張小巧的羅漢榻,再加上一些妝籠,看起來很是狹窄憋悶。好在里外間是用多寶格架隔出來的,透光性不錯。
多寶格裡間是臥室,外間挨著多寶格的地方,還放置了一張琴案。那琴案上擺著一張蓋了琴布的七弦琴。透過琴布,只能看出形狀,卻看不出琴如何。
外間正對著門的地方是一張雕花圓桌,靠窗處放了一張大書案,書案後面靠牆而立的則是一個木質一般的書架。
此時姐弟倆個坐在雕花圓桌前,抱琴上了茶水,便退到一旁安靜的站著。
抱琴跟著元春進宮多年,也想家想的緊。此時聽元春姐弟話家常,聽得特別入神。
寶玉一邊打量元春的屋子一邊回答元春的問題,最後又走到多寶格處看了一會兒格子上擺放的小玩意。
「前兒得了一艘用金絲銀線編的鏤空小帆船。兩個巴掌那麼大,又精緻,又小巧,帆桅都有,那帆竟然是用玉雕琢而成的,就跟真的似的,難為他們是怎麼做出來的。原本是給林妹妹準備的生辰禮,不想她又惱了。明兒帶來給大姐姐把玩吧。」寶玉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東西,感覺就沒有一樣是好東西。但他慣來就是個按心情體貼人的性子,因此並沒將嫌棄說出來。
不過寶玉的體貼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就剛剛這話換個人聽了都得惱了。
人家不要的,你才想到送我。你特麼也太不把豆包當乾糧了。可這話卻沒叫元春著惱,而是隨意的搖了兩下頭,沒接寶玉這個話,只笑著問寶玉,「這個林妹妹可是敏姑媽家的女兒?」
雖然居於深宮,但宮外的一些消息元春時有聽說。所以一聽寶玉說林妹妹,首先就想到了從去年到今年一直沒消停下來的欽差案。
林姑父和二舅舅可是他們家少有有實缺的人,若真出事了,不光是朝.廷的損失,也是他們榮國府的損失。
「就是她。」見元春問,寶玉便將賈敏去逝,賈母接了黛玉來家的事三言兩語的說了一遍。
元春聽完,眉頭微微皺了兩下,「世家貴女,難免有些脾氣。只是聽你這麼說,這個林妹妹的脾氣仿佛就有些大?」
這話不能更贊同了。
「可不就是這話。平日裡背書贏了就高興,輸了就惱人。讓著她,她不高興。不讓著她,她又要氣上幾日。」寶玉對著元春重重點頭,然後又將之前黛玉無賴他打人的事說了,最後才道:「如今林姑父的房裡人有了身孕,她到不常來家玩了。聽說每日都要對著那兩位姨娘讀那些煩人的四書五經,聽她跟老太太說這是什麼『胎教』。」那兩位被胎教的姨娘指不定多可憐呢。
不愛讀書的人,遇上愛讀書並且還喜歡催促別人讀書的人時,總有些氣場不合。若不是黛玉是個軟妹子,寶玉又習慣性遷就姐姐妹妹們,這倆人指不定最後要鬧成什麼樣了呢。
「林妹妹還小,林姑父又是科舉入仕,家教使然也是有的。姨媽家的表妹性情如何?」元春雖然疼愛幼弟,又因為年少時被賈母帶在身邊教養,在規矩上有些欠缺,但其絕對不是個傻子。
智商應該和其他三春,甚至是釵黛二人齊平的。
她聽寶玉這番話便聽出來寶玉不喜讀書,甚至對讀書這件事非常的牴觸。心下有些擔憂寶玉的將來,但此時姐弟多年未見,初初重逢,到不好說得太深,以免鬧得不慌而散,於是便將話題轉移到了寶釵身上。
寶玉對寶釵的形容,就是一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大姐姐。雖然是後來的表姐,但卻比自小一塊長大的迎春更像個姐姐。
聽到寶玉一聲聲的叫喚著寶姐姐,元春心裡微微有些酸,不過面上卻半分看不出來。
挨個人問了一圈,元春抬頭看了一眼抱琴的方向,問起了抱琴的父母。
抱琴能被選在元春身邊當丫頭,也許出身跟春纖,襲人一樣,或是家生子,或是外面買來的。但能跟著元春進宮,那抱琴的出身必定是家生子無疑了。
不但是家生子,還是父母疼愛,手兄親近的那種五好家庭出來的。
抱琴跟著元春進宮前,父母便是榮國府的小管事,兄弟姐妹也都在府里有著體面的差事。
一來是為了叫抱琴忠心,不會輕易在宮裡干出背主的事。二來也是將抱琴的家人放在明面上好方便監督管理。
若有朝抱琴真敢背主,那她的家人一定會被按上罪名為她的背主買單。
所以就算寶玉不知道榮國府將抱琴的家人當成人質,也知道抱琴的老子娘是誰,過得好不好。
隨意的說了幾句都挺好,又笑著說等下次出宮的時候幫抱琴捎句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