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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有重要線索,不僅僅只是為了讓她知道日記本藏在哪。
比如明明是弟弟的生日,為什麼蒙德卻穿上了新衣服?
還有日記上那句沒寫完的話,「我的小男孩他又長了……」
如果後面跟上「他又長了一歲」,似乎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因為那天也是蒙德的生日,所以瑪莎才為他做了新衣服。
其次是蒙德的存在。
從瑪莎的日記中能夠看出,他好像是憑空出現在島上的。
先是被小公爵嫌棄不詳,要將他丟掉,之後被瑪莎撿回來,偷偷藏在花房裡養著。
當時瑪莎才五六歲的年紀,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更別提她自己都被後媽趕到閣樓里住著,本身處境就艱難,那她如何有能力去養活一個孩子?
古堡就這麼大,小公爵夫婦不可能對她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孩子本身就是小公爵夫婦的孩子,所以他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瑪莎的行為。
根據這兩條線索,也就不難得出「雙胞胎」的結論了。
「臥槽,如果按照這個結論來看,一切真的都合情合理了!」陳雲飛驚嘆,「不得不說,顏貞你這腦子是真的可以,比宣啟厲害多了!」
「不是,為什麼要跟我比啊?」平白無故被拉踩的宣啟不樂意了,「你不是也沒想到嗎?」
陳雲飛翻了個白眼,「我腦子不好但我身手好,不像你,要什麼沒什麼,啥也不是!」
宣啟:「……」
知道對方還在為之前惡魔的事遷怒自己,他很識相地閉了嘴。
「不過這只是我的推論,還有待求證。」葉黎道。
「但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推論了。」牧雨欣說,「從所有的線索來看,蒙德應該就是整個事件中最關鍵的人物。那我們被困在這裡,會不會也是他主使的?可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所以說來說去,最後核心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葉黎沉默了片刻,隨即又朝宣啟道:「接下來,你主要查看有沒有需要多人獻祭的儀式,把它們都找出來。」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跟惡魔脫不了干係,那就直接從它下手查好了。
「好。」
宣啟此刻也知道自己責任重大,抬手搓了把臉,好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後繼續埋首奮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很快就來到了後半夜。
期間宣啟也找出了幾個需要多人獻祭的圖陣,但看了儀式說明,都和他們目前的情況不太相符。
再後來,筆記本也因沒電關機了。
宣啟只能靠著手機上的文件繼續翻譯,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另外三人都等得睏倦不已,各自窩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葉黎突然聽到一聲低呼,她立刻機警地睜開眼。
就看到睡在長沙發上的牧雨欣已經坐了起來,臉上寫滿了驚惶不安的神色。
葉黎目光先迅速掃向四周。
此刻陳雲飛正四仰八叉地靠躺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打著呼嚕,書桌旁的宣啟也已經倒頭趴睡在了書桌上,門和窗也依然緊閉著。
見一切似乎都沒有異樣,葉黎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牧雨欣搖了搖頭,心有餘悸道:「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夢。」
葉黎瞭然。
看來做的不是什麼好夢。
也正常,人長時間處於緊張恐慌的狀態下,確實容易做惡夢。
牧雨欣縮坐在沙發上,見她沒再多問的意思,小聲請求道:「顏貞,你能不能過來陪我坐坐,我有點害怕。」
葉黎遲疑一瞬,然後還是起身走到她身旁,與她隔著一段距離坐了下來。
「謝謝你。」牧雨欣面露感激。
其實她知道,女孩並不喜歡與人太過親近。
但在自己的請求下,她還是願意坐過來陪著自己。
可見她並不像表面所示的那般冷漠,反而有著一顆溫暖的內心,只是不輕易示人而已。
兩人相對無言地靜坐了片刻。
牧雨欣看著身旁沉靜自若的女孩,輕聲問了一句,「顏貞,你不害怕嗎?」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的臉上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害怕的情緒。
「害怕有用嗎?」葉黎神色淡淡,「恐懼不過是自己製造的,最無用的情緒罷了。它只會打擊你的信心,干擾你的判斷,毀滅你的世界,最終什麼也不剩下,所以與其害怕恐懼,不如堅定你自己心中的信仰!」
牧雨欣似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雙眸大睜,下意識追問了一句,「那你的信仰是什麼?」
葉黎嘴角一揚,聲音輕緩卻堅定無比,「我的信仰是自己!」
牧雨欣微微怔愣。
這句話她其實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但同樣的話,有的人說是為了裝酷耍帥,有的人說是故作高深,真正能夠知行合一的極少。
可葉黎說出這話時,不張不揚,卻莫名地讓人信服。
而像她這樣的人,都有著頑強的自信,哪怕是身處逆境,也絕不會輕言放棄。
牧雨欣不禁有些羨慕,又無比慶幸。
如若不是有她在,自己或許早就已經崩潰放棄了。
「顏貞,你說我們能活著離開小島嗎?」牧雨欣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