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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賈纓因為完全知曉她的身份,並觀察到她最近的遭遇。
知道對方深陷泥潭,一定會和自己聯手,於是沒有多花時間試探彼此。
在她看來,兩個人之的信任關係是自動連接的。
因此只是略思考了一會兒,就從偌大的黑色衛衣兜里掏出一個日記本。
「這是我做NPC任務時,從玩家那裡找到的。當時翻看了一眼,覺得有些價值,所以避開系統拿了回來。」
她將日記本攤開,沿著桌子推到雲薇藝面前,說道:「你看看。」
雲薇藝將日記本從桌上拿起,往後翻了幾頁,看到了玩家記錄的信息。
「今天是我第三天進入副本,身邊的同伴已經少了一半左右。」
「每一個關卡淘汰率都越來越高,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我可能很難在這個副本里挺到最後了。」
「遊戲之外,我還有父母和孩子。」
「要怎麼樣才能安全從這裡逃出去?」
雲薇藝翻頁的手指頓了一下,看到兩天後,該玩家寫了一篇新的日記。
「我不行了,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就難以入睡。」
「那個怪物太嚇人了,它吃掉了我的許多同伴。」
「我是僥倖逃過的,在上一關得到積分後,領取了一個看似雞肋的痒痒撓道具,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處。」
「那麼龐大噁心的蟾蜍,竟然怕我可以任意伸縮長短的痒痒撓,關鍵時刻起了作用,驅趕走了它,讓僅存的幾個人留到了下一關。」
「可是之後恐怕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這批玩家的數量越來越少,我們會不會全軍覆沒?」
「那天我在房間裡聽到了恐怖無比的怪物吼聲,分辨不出是什麼物種的聲音?」
「那聲音太可怕了,聽完之後我頭痛欲裂,腦袋都快炸開了。」
看起來,這是遊戲玩家闖關過程中的心路歷程。
但是似乎和NPC本身沒有什麼關係。
她抬頭和對面的賈纓對視一眼,賈纓示意她繼續看下去。
雲薇藝於是繼續向後翻頁。
終於看到了一條不大相同的信息。
「今天我見到了那個東西,天,實在是太可怕了!」
「比我之前見過的所有怪物加起來還要恐怖十倍!」
「它一條觸手可以膨脹得那樣巨大,能將整個房間的天花板撐破,頭頂竟然長著六隻巨大混沌的眼睛。」
「我看到它的瞬間,就感覺身體被無數刀片切割分裂。」
「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就出現了恐怖的幻覺。」
「身邊死去的玩家仿佛活了過來,渾身是血朝我包圍過來。」
「還有那條可以無限延展、無限放大的觸手,僅僅是稍微一動,就把所有玩家挨個貫穿。」
「玩家們甚至沒有留下完整的屍體,全部化為血霧消失在我眼前。」
「這樣的幻覺在我腦海中不停循環往復出現」
「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球快要爆開。」
「一條觸手從中貫穿,隨後從我的腹腔穿刺出來,痛到我渾身飆血,不斷嘔吐。」
「而當我的幻覺漸漸消失時,樓道里僅僅剩下了三個玩家。」
「我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其他玩家都消失了。」
雲薇藝光是看這些文字,就能想像到現場的慘烈,臉色沉了下去,壓抑住翻滾的心緒,繼續往後翻。
很幸運的,世界的主人公又多活了幾天,他發現了新的東西。
「可怕,太可怕了!」
「我簡直無法描述究竟遭遇了什麼。」
「如果有人能看到這本筆記,一定要想辦法去往那個房間——是那個玩家們都知道,並且都想爭取進入的房間。」
「只有進入了那間房,才有可能避免玩家相互殘殺的局面。」
「否則,玩家的死亡將會越來越慘烈。」
「要知道,副本中的主宰,並不是那些怪物,而是,而是……」
這之後的幾頁,玩家都在強調那個房間的重要性,並不斷重複千萬不要讓玩家陷入自相殘殺的局面。
雲薇藝看得一頭霧水,顯然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
「這是什麼意思?玩家之間互相殘殺,難道不是NPC在殺害玩家嗎?」
雲薇藝心頭滿是疑惑,看到日記在最後戛然而止。
因為當時在書寫過程中,這名玩家就死去了。
儘管雲薇藝常常在同行口中聽說玩家的境遇,但看到這本筆記,仍然能夠窺見玩家的生存境遇一二。
那些殘忍的現實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合上筆記後,雲薇藝沉默了好一會兒,合上筆記。
半晌,她抬起頭問:「玩家們自相殘殺是什麼意思?」
賈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換了個角度問雲薇藝:「你知不知道,副本後台有一個神出鬼沒的觸手怪?」
雲薇藝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可怕?」
雲薇藝思忖半晌,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聽說過一些,不多。」
第8章 觸手怪的新娘
提起它,賈纓似乎心有餘悸似的,倒抽著冷氣。
「它的厲害之處不僅是體型巨大,能夠進行物理攻擊」
「而是見到它的人也會遭遇強烈的精神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