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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厄斯任由我動作,冷聲提醒:「這東西傷不了我。」
「我知道。」
所以我把它橫在了自己脖頸的大動脈下方。
凱厄斯警覺起來。
「我再一次懇求你,凱厄斯。放過貝拉,她只是個普通人類,不是沃爾圖裡的敵人。」
「我最恨威脅。」
我知道,但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
「我得感謝卡萊爾。你執意要轉化我,不是我對沃爾圖里多重要,而是為了你自己。所以就算傷不了你,我重傷,你也不會好過。」
周圍的氣壓不斷降低,我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實質一般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我仰直了脖子,銀杵劃破肌膚,鮮血沿著邊緣迅速流淌。說實話,很痛。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停住,手上卻越來越用力。
我發出得意的低笑:「我不是受你擺布的工具,也絕不會按照你意願生活。」
我受夠了沃爾圖裡,一群自以為是的傢伙,好像他們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天生就該受他們控制。
和凱厄斯待在一起,我覺得我根本不是活在一本愛情小說里,而是在經歷一本厚厚的苦難史。
傷口越來越深,我的手開始發抖。
凱厄斯盯著我的目光越來越恐怖,我覺得他在看我的傷口,或許是血液的味道刺激了他。
這不是個好兆頭。
「你現在答應我,」我喘了口氣,說:「我跟你回沃爾圖里。」
真是個糟糕的威脅,我昏昏沉沉地想。沒想到到電視劇里那些老套的橋段有一天會被照搬到自己身上。
活像個苦命的女主向惡勢力屈服,巴黎聖母院的雕塑都沒有我樂於犧牲。
要是凱厄斯不肯鬆口,我大概也能接受。
能做的都做了,貝拉總說人活著不能什麼都想要,我白賺了這麼些年,好歹過了一段衣食無憂的日子。
眼眶裡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拼命地往下砸。
我張開口想再說些什麼,卻只嘗到了咸澀的味道。
「你答應我吧。」
我很想再求一次凱厄斯,但我說不出口。我的手由於用力過度開始痙攣,身體不受控制地想逃離頸部的尖銳利器。
我閉上眼,沒有勇氣再往下,我知道我要輸了。
凱厄斯就這樣看完了整個過程,他沒有靠近我,儘管我看見他下頜骨繃得發緊,渾身充滿了攻擊的信號。
我知道吸血鬼在遇到獵物時大腦有多不受控制。
他攥緊的拳頭又鬆開,終於撇過頭去,在我昏迷前開了口。
「收拾好自己。」他說:「簡明天會來接你。」
外面好像在唱歌。我聽見凱厄斯的聲音,耳邊仿佛響起了電台歌手動人的音調。
「All the leaves are brown
And the sky is gray
I've been for a walk
On a winter's day」
我想跟貝拉去散步,想帶她回加州,想帶她去見我的父母,還想和她一起生活。
但這一切都即將化為泡影。
我筋疲力竭,在凱厄斯離開前昏睡過去。
這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結果,我該為此慶幸。
卡萊爾讓我放心,會盡力與沃爾圖里斡旋,可是他們的真心又能有多牢固。
如果凱厄斯藉機向卡倫家族發難,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又還能有多少餘力去顧及一個人類?
貝拉的母親再婚,她就只剩下查理和我,查理不能失去這個女兒,我也不能失去這個朋友。
我大概不是很聰明,也不是很會投機耍滑。
所以我總是吃虧,總是猶豫,總是在遭受苦難。
我醒得很快。
凱厄斯走前為我包紮了傷口,我拿出貝拉的一件高領毛衣,小心而仔細地遮住了傷口。
靜心準備的妝面早變得一塌糊塗,我用溫水洗了臉,打起精神,對著鏡子揚起一個笑臉。
我們去外面的餐廳吃了飯。
查理說了和我第一次來時差不多的話。
這段時間他的頭髮白了很多,上次的意外使他他元氣大傷。
我很感激他對我一如既往的態度,我以為他多少會有些看我不順眼,畢竟我曾經想帶走他最愛的女兒。
這頓晚飯吃得很和諧,查理往我的脖子的部位看了好幾次,我覺得他大概察覺了什麼,但很默契地沒有提及。
我和貝拉度過了珍貴的最後一晚。
我決定在第二天天亮與貝拉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3章
今天是周一,貝拉上學,要起得很早。我打算為她做一頓早餐。
臨近離別,氛圍總是格外沉重。
貝拉還在無知無覺地睡著,我掀開被窩一角,踮腳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去了廚房。
中國文化里,踐行是流傳已久的習俗。
我想用自己的方式與貝拉告別。
換了身體以後,我就與廚藝這個詞徹底絕緣。所以今天只做了最簡單的三明治,一杯熱牛奶。三明治里加了培根火腿蔬菜葉和沙拉醬,勉強算得上營養均衡。
其實我有點想喝粥,最簡單的那種白米粥。母親以前經常給我煲,配白糖或鹹菜,有種濃郁的大米香味。
「怎麼起這麼早?」
貝拉進來,睡意未醒地靠在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