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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反應及時地推開了他,「你態度端正一點!你看看你嬉皮笑臉的樣子,我現在很生氣!」
「嗯,」凱厄斯順從地停下,看似認真地問:「哪個混蛋惹到你了?」
「是誰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我拍開他伸過來帶著濕氣的手,「你現在別碰我。」
我吼了一聲,差點破音,不穩的尾聲因為沙啞而顯得有些曖昧。
凱厄斯停了笑,沉沉地看著我,不知想到什麼,嘴角的弧度有些緊抿。
對視片刻後,我不由自主想到昨晚的一些片段,不知怎地有些心虛,首先移開了目光。
清了清嗓子,「你應該對自己昨晚的行徑做出深刻反省。」
凱厄斯湊近了一些:「反省什麼?」
「比如說你昨晚欺騙我的事。」
「具體點兒。」
「你能不能別靠那麼近?」
「我想吻你。」凱厄斯欺身過來,幾乎就要觸到我的耳廓。
「不可以,」我說,「我還在生氣。」
「那你彆氣了。」
我空出一隻手抵住他,恰好是心臟的位置。明明是冰涼的觸感,掌心底下卻像是燃起了一把火,「你離遠點兒。」
我感覺自己的腰部正在失力。
「我向你道歉,」凱厄斯輕描淡寫,「你能原諒我昨晚的失禮麼?」
「我...」我話音未落,對方已經不打算聽到後面的回答,直接吻了上來。
凱厄斯一手撐住我的腰,將我拉回去,另只手握住我的脖頸,拇指抵在我的耳側,杜絕任何逃離的可能。
我暈暈乎乎,手臂不自覺攬上他的,緊張又用力。
冰冷的手指挑開細瘦的衣帶,柔吻沿著唇角,耳垂,游離于敏感的脆弱脖頸,我仰起頭,感受著對方越來越深入的侵略。指腹划過鎖骨,帶來戰慄,我忍不住開始顫抖,閉起的雙眼睜開,迷茫地盯著上方仿佛驟然亮起的燈光。
我的體溫比凱厄斯更冷,肌膚相接,微弱的熱意傳染過來,腰間的手掌像一場大火,即將焚盡所有理性。
淪陷的前一秒,凱厄斯咬在頸窩處的尖齒喚回了我的神智。
「凱厄斯,停下...」我真是要瘋,「婚禮快開始了。」
舌尖往傷處舔了一口,凱厄斯埋在我懷裡,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你起來。」我錘了一下他的肩膀,「讓我去換衣服。」
「再等會兒。」
凱厄斯的聲音又沙又啞,動搖著我搖搖欲墜的堅持,我不敢再催他,小心翼翼收回了纏在他身上的胳膊。
難道這就是戀愛中的男女嗎?事情進展到這一步,真是匪夷所思。
我反思自己是如何由一開始的生氣迅速轉化為現在的心虛,結果毫無所獲,最後只能責怪自己心智不堅,被眼前的美色迷惑了雙眼,甚至差點忘了正事。
我真心實意地對凱厄斯說:「我覺得你應該控制一下自己,做些符合身份的事。」
「什麼是符合身份的事?」凱厄斯玩著我的頭髮,明明是端正地坐姿,卻渾身透出一股慵懶散漫的氣質。
我咬牙切齒:「比如你現在這樣,就很不符合你的身份。」
「那你覺得我做些什麼才不算辱沒自己的身份?」
聽見這邊的動靜,愛麗絲看過來,我朝她微笑,儘量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不那麼僵硬。
在場那麼多吸血鬼,凱厄斯完全沒有壓低聲線的自覺。
「你小聲一點。」我對他說。
「別害怕。」
我不是害怕,是難為情,儘管大家都克制著沒有朝這邊看,但我簡直如坐針氈。
我決定接下來少和凱厄斯說話。
凱厄斯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繼續說:「也別緊張。」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別人的婚禮,結婚的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宣誓之後,愛德華和貝拉,就是真正的一家人,貝拉的名字後面即將冠上卡萊爾家族的姓。
音樂響起,長長的地毯上,貝拉挽著查理的手臂,邁著平穩而堅定的步伐,緩緩朝前走去。
愛德華站在盡頭,深情地看著她,儘管還有這麼多親朋在場,他們的眼裡卻仿佛只剩下彼此。
一步一步,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進。
天色漸晚,絢爛的餘暉散去,樹角屋檐亮起星燈。
沒有雨,微風吹動貝拉飄逸的裙擺,我坐在右側,看到查理停了下來。
他將貝拉的手交到愛德華手裡,精心裝扮過的面容現出強烈的不舍。
「好好照顧我女兒。」查理對愛德華說。
「我會愛她如生命。」愛德華極為認真地說,俊美的臉顯出一種沉肅的莊重。
這句話的分量太重,我不知怎地,在這刻突然想去看凱厄斯的表情。
他虛虛靠著座位,搭在我椅背上的手不知何時收了回去,也正朝我看來。
我們的目光下半空相撞,誰都沒有移開。
神父在台上宣誓,那些優美的、令人震撼的誓詞逐漸從我耳旁遠去,我聽見貝拉最後回答的「我願意」,注意力卻無法從眼前的人身上轉移。
輕風拂過眼角的髮絲,有一瞬間遮蔽了我的視線,我看見凱厄斯唇形微動,吐出的話語卻是無聲。
這一秒不知過了多久,時間變得極為緩慢,我愣愣地看著他,心臟開始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