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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凱厄斯阻止,那他就阻止好了。
我拋下亂七八糟的想法,專心朝著查理家的方向行進,以人類的速度,開始快速奔跑。
最後即將抵達時,我已經快精疲力竭。
然後我調整呼吸,敲響了貝拉的房門。
房子,家。多麼美好的東西。
或許因為奔跑過快,冷空氣進入肺部,我感覺鼻腔有些發酸。
在我忍不住之前,我見到了貝拉。
「你願意和我走嗎?」我有些急切地問。
「安娜!」
她被我吵醒,睡意未散,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很驚喜地問:「你怎麼過來了?從加州回來看我的嗎?」
我冷靜了些,意識到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說話場所。沒有回答。
「先進去。」我說,不著痕跡往遠處的陰影里投去一瞥。
樹木形成天然遮蓋,德米特里就在那裡。我意識到我恐怕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帶走貝拉。
他不一定會對我做什麼,對付貝拉卻是輕而易舉。
「最近過得怎麼樣?」
為了不讓貝拉察覺到異常,我故意搓了搓手臂,轉移話題:「有點兒冷,我沒帶衣服過來。」
貝拉立即從衣櫃裡拿出新買的衣服:「你跟我體型差不多,這兩天先穿這個。」
她把衣服披到我身上,「你穿得太少了,這裡最近很冷。」
「是嗎?」我裝作不知道。
「但是你怎麼突然又回來了?家裡的事已經處理好了嗎?」
「差不多處理好了。」
其實沒有,完全一團亂。
我努力揚起笑臉:「我還沒跟你分開過這麼長時間,你跟愛德華怎麼樣了?」
「挺好的。」貝拉不由自主地笑,「他身上有一種吸引我的魅力。」
吸血鬼在人類眼裡當然很有誘惑力。我冷冷地想,面上卻露出贊同的表情:「我從沒見你這麼喜歡過別人,看來他應該很不錯。」
「你可以和他多接觸接觸,他爸爸就是卡萊爾醫生,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真是太巧了。」
我剛從卡萊爾那裡過來,怎麼會不記得。
今天是周末,貝拉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她是個自我意識很獨立的女生,愛憎分明,很少猶豫。
我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些什麼,來的路上我考慮了很多,到頭來竟連一句真相都無法出口。
貝拉讓我先休息,她要去廚房準備早餐。
我很高興她仍然把我當做朋友,放心我一人待在她的空間。
隔壁的查理也傳來動靜。
福克斯難得的晴天,我的心裡卻在下雨。
我不敢直視貝拉的背影,焦慮、恐懼,悲傷、怨憤使我坐立不安。我起身去了原來的房間,在抽屜里找到了那把銀杵。
這根閃著冷芒的尖刺,穿破過吸血鬼的皮肉,我試過它的威力,對準心臟,或許能重傷一個高階吸血鬼。
銀質是血族的禁忌,它的作用堪比火焰。
「不要輕舉妄動。」
德米特里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身後。
他冰冷的口吻像是提醒,又似警告。
「輪不到你來管我。」
我最討厭別人對我指手畫腳,尤其是看不順眼的凱厄斯的下屬。
銀杵在我手裡轉來轉去,我還沒想好要拿它幹什麼,反正總歸不是刺進我自己的心臟。
「你告訴凱厄斯,我暫時先不回去。」
我將銀杵舉高到與眼齊平,嘲諷道:「他要是不滿意,就親自過來。」
他要是真對貝拉做了什麼,我發誓我會拼盡全力把這東西捅近他的心臟。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卡萊爾說我是凱厄斯的歌者,既然如此,那他就應該做好了兩敗俱傷的準備。
他這種吸血鬼,居然也配獲得愛情。
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得最好笑的笑話了。
「安娜,早餐好了。」
貝拉在那邊叫我。
「你該回去了。我就在這裡,不用擔心我會逃,將你聽到的都告訴他,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說完,沒理會德米特里的臉色,我徑直走了出去。
銀質將我手心燙出紅印,就像被剛燒開的燙水滾過一樣。
疼痛讓我越發清醒。
貝拉在餐桌上和我聊了她的近況,都是一些零碎小事,看得出來沃爾圖裡的爪牙還沒有真正對她下手。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她吃下最後一片生菜,突然說:「我感覺你過得不太好。」
我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貝拉剔透的目光在我僵硬的臉上轉了一圈:「我了解你,怎麼會不知道。」
這個瞬間,所有委屈猝不及防一齊湧上心口,我低下頭,儘量不讓貝拉看出我的異常。
其實我並沒有自以為的那麼堅強,接二連三的打擊本就使我脆弱的精神世界搖搖欲墜,何況我在這裡舉目無親,唯一的朋友還即將身陷囹圄。
命運真是連一絲仁慈也不肯施與。
我艱難咽下嘴裡硬石一般的沙拉,耷拉著眼皮又喝了兩口水,才若無其事抬起頭,認真回應了她之前的關心:「其實還好,只是一直有些擔心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