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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一片孤城萬仞山

　　  見葉孤城眼神堅定，大有「不跟我比劍你就別想走」的架勢，展眉嘆了一口氣，無奈道：「真要比？」

　　  「比。」葉孤城眼神清亮，一雙眸子灼灼地盯著展眉，眨也不眨。

　　  「好吧。」展眉一臉大義赴死的表情，想了想，又試圖掙扎一下，「你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葉孤城語氣堅定。

　　  「……」展眉被他的話噎住，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豁出去了，「那來吧！」

　　  葉孤城見她同意，瞬間眼神爆發出喜色。

　　  下一刻，兩人騰身而起，雙劍出鞘正面相接，發出「錚」的一聲。

　　  第一招。

　　  各自被震退幾步，雙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的神色。

　　  葉孤城：她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

　　  展眉：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玩笑歸玩笑，展眉也在一擊之下拋去了漫不經心——原打算放放水糊弄過去，但跟葉孤城這樣的劍客比劍，放水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於是再次躍起的時候，展眉原本八分的認真變成了全力以赴，長劍平刺來勢洶洶。  

　　  葉孤城臉上帶著嚴肅，抬劍格擋。

　　  你來我往之間，兩人已經變換了不少劍招。

　　  回合越多，展眉才越發體會到葉孤城的可怕。

　　  葉孤城與展眉見過的所有劍客都不同——不對，很少有人能稱得上劍客，展眉認識的人中除了西門吹雪就是大師兄晏清平了，而且兩人路數雖然不同，但走的劍道都是一樣的。

　　  孟陵光雖然用劍，但更喜歡用暗器和毒，是真正繼承了隋佑山的一身醫術絕學的，實在稱不上是劍客。

　　  葉孤城與他們都不同。

　　  葉孤城是當之無愧的劍客，他就是為劍而生的。

　　  人劍合一，葉孤城的心就是劍，所有的情都在劍里，劍氣外放，看似多情卻滿是殺機。

　　  葉孤城也是，回合越多，越覺得自己邀請展眉比劍實在是一個非常完美的選擇。

　　  除了西門吹雪，天底下可能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像展眉一樣完美的對手了。

　　  應該是年紀輕，展眉的實戰經驗不如一些老劍客足，在最初對上葉孤城的時候略有吃力，但慢慢熟悉了他的招式後，甚至偶爾能夠提前預判下一招是什麼。  

　　  葉孤城想來想去也不得不讚嘆，天下就是有像展眉這樣天賦如此之高之人，別人再如何也羨慕不來。

　　  雖然葉孤城感慨的時候忘記自己也是天賦卓絕之人這件事了。

　　  雙方的比劍進入僵持階段，一旁觀戰的孟陵光等人看得一臉焦急。

　　  「你說，誰能贏？」陸小鳳看得眼花繚亂，戳戳身旁的孟陵光，問。

　　  「不好說，」孟陵光一臉凝重，「葉孤城的劍法雖然不如我長留劍法完美無缺，但也是武林頂尖，再加上他又年長師妹幾歲，論內力肯定比師妹深厚，真到最後，我估計勝率一半一半。」

　　  「但葉孤城的劍法全是殺招，一旦展眉露了破綻，恐怕有生命危險啊。」一旁的追命也沒了吊兒郎當的神色，死死盯著兩個人，語氣里滿是擔憂。

　　  「一會兒一旦展眉出現不敵，我們就直接上將這場比劍打斷，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丟了命。」孟陵光冷靜吩咐。

　　  「好，」陸小鳳點頭，「追命輕功好，就負責接住展眉，我和孟陵光來抵擋葉孤城，儘量保證兩人都不要受傷。」

　　  追命贊同：「好。」

　　  不光他們焦急，對決中的展眉也著急得很，她一直仔細觀察葉孤城的破綻，卻總是無功而返，這樣下去，可能真的要內力耗盡才能決出個勝負來了。  

　　  兩個人迎風而立，對戰了幾百個回合後，展眉注意到葉孤城眼中掠過恍然的神色。

　　  就是現在！

　　  展眉心知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招，如果能成功，這場就是她勝了，如果不能，耗下去自己的內力流失或許真的要敗在葉孤城的手裡。

　　  背水一戰。

　　  於是展眉將內力灌注到劍上，全力一刺。

　　  寒芒直衝葉孤城的破綻而去，分神之際，葉孤城只得趕忙變換劍招對抗，卻還是被展眉的劍直指咽喉。

　　  「你輸了。」展眉道。

　　  「我輸了。」看著停在喉嚨的劍尖，葉孤城的臉色沒有一點變化，甚至他回完這句就一直沉浸在自己思路里，眉頭輕皺，在思索著什麼。

　　  空氣微微停滯，院子裡安靜了半晌。

　　  「那麼……」

　　  展眉剛剛開口，就被葉孤城打斷，同時他輕點腳尖往後山飛去，輕功快到只剩下殘影和遠遠傳來的聲音：「感謝姑娘賜教，霍休任你處置，另外，陸小鳳我要閉關了，告訴西門吹雪，紫禁之約往後推遲——」

　　  突然被提到的陸小鳳一臉錯愕：「餵——」  

　　  旁邊白雲城的下屬早已習慣城主隨時閉關的習慣，此時見怪不怪，仍各行各事。

　　  小院裡只剩下孟陵光等人呆呆地立在原地。

　　  ***

　　  「所以，葉孤城那是頓悟了？」

　　  一行人從葉孤城那兒離開，漫步在白雲城的大街上。陸小鳳嘴裡叼著根草，一邊沖旁邊賣花的姑娘拋了個媚眼，一邊問道。

　　  南海這邊民風開放很多，賣花的姑娘也回給陸小鳳一個笑容，下一秒，一朵花就穩穩地落在了陸小鳳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