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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白鷺還是決定用問題打敗問題,在黑尾回消息之前發了兩條內容。
【想要熱愛排球:你已經安全回去了嗎?】
【想要熱愛排球:我真的沒想到會遇見黑尾學長,你最近過的好嗎?】
【黑尾鐵朗:鷺鷺,方便打電話嗎?】
黑尾那邊幾乎是秒回。
【黑尾鐵朗:打字說不清楚,我拿電話打給你吧。】
「……」
白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餐盤,算了,她本來也沒有胃口,給對方回復一個【好】字,手機立即響起了來電鈴聲。
少女站起身子,越過埋頭吃飯的大家走到餐廳外面:「餵?」
「完全,不是很好啊……」
「誒?」
電話里的男聲很輕,第一句便是十分低沉的感慨,察覺到對方是在接她Line里的詢問,白鷺抿了抿唇:「黑尾學長。」
「我很想你,鷺鷺。」
黑尾鐵朗的聲音本就很磁性,此刻故意壓低了一些之後,頓時酥酥麻麻爬進了少女的耳朵:「特別、特別想你。」
「……」
白鷺把手機拿的遠了一點,避免自己的心性被擾亂:「對不起,學長。」
「國三那個時候,我家裡出了變故,身體也出現了狀況,當時休學了一年……聯繫方式也換了。」
「我知道。」
嗯?
黑尾鐵朗的聲音充斥著懊悔與疼惜:「那天,研磨說你沒去學校。」
「我們以為你有什麼事,後來實在等不到消息就去了你家。」
等他和研磨找過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劉】這個門牌了。
通過打聽附近的鄰居才得知,白鷺家出現了變故,家裡的大人好像因為孩子的事吵的不可開交,幾天前甚至將東西砸得到處都是,聽說現在已經離婚了。
房子也賣給了其他住戶。
至於那個漂亮的小姑娘,身體好像得了不太好的病,不得不去住院……
黑尾鐵朗聽到鄰居的阿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上仿佛狠狠澆了一盆冷水,整雙手腳冰涼透底。
他何嘗不知道父母離婚,被迫夾在中間的孩子有多麼痛苦。
因為,黑尾自己就是離異家庭。
所以、所以白鷺那段時間才總是一個人坐在輝山公園的鞦韆上,因為沒有帶鑰匙而回不去家,原來種種的現象都是有跡可循的。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的話……
「小黑。」
孤爪研磨盯著自己的手機,臉上的表情同樣很沉默:「她們說的應該是真的。」
「鷺鷺已經很久沒登過《最終夢想》了。」
不僅沒有登陸遊戲,Line和消息也全部不回,人更是找不到一點音訊。
他們兩個人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白鷺這個人了。
***
黑尾鐵朗把最近的狀況全部講給了白鷺,但他似乎怕少女覺得不耐,很簡短、也很抑制地訴說著自己的內心。
白鷺靜靜聽著,哪怕拿遠了一點手機,少年語氣中無法遮掩的歡喜也根本不能忽視。
她的罪惡感……
唉。
畢竟是自己錯在先,白鷺對這個傢伙根本說不出重話,她想到另一位麻煩的人物,只能暫時轉移了話題:「黑尾學長,研磨呢?」
「昨天在管理室那裡相遇,我不是故意要離開的……當時太震驚,所以下意識逃避了。」
「研磨當時好像一眼就發現我了,抱歉。」
「沒關係。」
黑尾鐵朗當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生氣或者苛責少女,不過提到研磨,他的語氣突然複雜了許多:「研磨那個傢伙啊,你可能馬上就要見到他了吧。」
「誒?」
她不確定地看了眼手機屏幕,像是印證黑尾的無語一樣,熱熱鬧鬧的餐廳里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餵你們看——」
「那個不是音駒的傢伙嗎,打二傳那個。」
「真的誒。」不知道誰應和了一聲:「他還沒回去啊,音駒不是打完練習賽就要趕新幹線回東京嗎?」
???
白鷺下意識順著對話看向餐廳內部,她與黑尾寒暄了幾句,在對方極為不舍的道別中掛掉電話,急忙跑到窗戶旁邊,加入了大家的話題。
發出驚嘆的是西谷夕,少年端著吃空的碗筷,與應和他的菅原孝支一起疑惑地瞥向窗戶外面。
果不其然……
他們公寓的大門口底下,準確來說,是公寓旁邊那片小樹林的路燈底下,站著一個稍微有些駝背,肢體動作看上去十分僵硬的布丁頭少年。
「額,大概是找我的。」
白鷺哽住了嗓子,心底砸下了一塊巨沉無比的石頭。
「誒?!」
「白鷺學妹認識音駒的二傳嗎,明明今天沒有參加練習賽……」
「她之前不是說過,在音駒國中上學麼。」
坐在不遠處的月島螢沒什麼表情地咽下最後一口米飯,腦子很好使地提醒…亦或者吐槽了一句西谷學長。
估計也是因為記得這一點,他才沒有對白鷺當時和黑尾鐵朗待一起的事情表示詫異。
「咦?說起來確實。」
菅原孝支也想起了當時在體育館裡的對話。
大家彼此驚奇地討論起來,唯獨那個時候很吵鬧的日向翔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