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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和她和好的話,直接去就好了。」
視線從那兩人的身上收回來,月島螢的目光重新落在發小糾結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點出了對方內心的想法。
同時也是他心中的某些猜測。
「誒?但是……」
「那個傢伙前不久剛搬到我家旁邊。」月島螢雙手抱著胸,慵懶地靠在門邊上:「你可以去邀請她回家試試。」
「誒?!!」
山口忠的表情非常震驚:「阿月的意思是,白鷺桑現在住在阿月隔壁嗎?」
「完全沒有聽說過……」
聽到他的建議,山口忠鼓起勇氣走過了去,少女不出意外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畢竟,她接近山口就是故意的吧。
當初挑選教室座位的時候,視線明明路過了他這個前一天剛見過面的鄰居,卻若無其事地越了過去,選中了本來有人坐的山口旁邊。
課間的時候偷偷塞給山口草莓蛋糕,為對方準備蛋白飲料,上課的時候眼神總是似有意似無意地落到對方身上,被老師提問也會積極地提醒。
她對別人可不這樣。
如果只是這樣還好……令月島螢徹底落實猜測的,大概是合宿中途日向替少女挨了一球,兩個人去醫務室那一次。
他們去了整整29分鐘。
只是止個鼻血而已,據他所知黃金周根本沒有醫務老師在上班,月島螢不知道那兩個人為什麼可以待這麼久。
所以當對方回到體育館的時候,剛好從塞場上換下來的他一直在觀察著他們。
脖子通紅啊,日向。
真是可憐……
看到對方這幅被騙得團團轉的蠢樣子,月島螢不知道為什麼積攢在心中的不爽,竟然在逐漸地消散:「只是喝口水而已,都能這麼大張旗鼓。」
他蔑視地吐槽著接過白鷺遞過去的飲料、大口大口喝起來的日向。
在這之後是誰呢?
西谷桑麼。
白鷺明顯有目的地打量著四周,在訓練結束後找上他們隊伍里的自由人,不僅語氣輕柔地叫著西谷夕「前輩」,動作也十分溫和地為對方的傷口貼上了邦迪。
此時正是休息的時間,月島螢很清楚地看到了坐在自己旁邊壓腿的山口,再一次露出了低落的神色,抿緊了唇瓣盯向西谷夕和少女那邊。
山口,你該趁早放棄才對。
在他難得想要出聲勸解的時候,白鷺竟然主動走過來,把山口忠單獨叫走了。
是的,她把山口從他身邊叫走了……甚至沒有多看坐在旁邊的他一眼。
緊接著,那兩個人的關係就變了。
「阿月,鷺鷺真的是很好一個女孩子呢。」
晚上臨近洗澡之前,山口忠不好意思地拿出了從白鷺那裡收到的跌打噴霧,對著胳膊上的淤青噴了一圈:「連我們受傷都有細心留意到。」
「……你叫她什麼?」
月島螢擦著鏡片的手頓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鷺、鷺鷺,她說我可以這麼叫她。」綠髮少年的耳根紅到爆炸,臉上卻帶著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竊喜。
他們連稱呼都改變了。
第二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已經吃不下想把空餐盤放回水池的月島,清楚地聽到了身後的白鷺這樣叫山口:「忠君。」
……
這個騙子一樣的女生。
為什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大張旗鼓地調動著所有人?
她就像蘊含著什麼魔力的魔女一樣,把周邊的人耍的團團轉,對日向輕聲細語、對影山故意耿直、對高三的學長裝乖賣萌,對音駒的那幾個傢伙糾纏不清。
甚至與他們抱在一起。
這樣……不知道檢點的女生,唯獨與他相處時,總是露出不耐煩的假笑,漠不關心地選擇無視。
結束黃金周假期回到學校,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學校已經組成了她的後援會,時刻關注著她的舉動……
恐怕山口那個傢伙,後期也會被後援會的人找上麻煩吧。
只有中午他們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零零碎碎的討論聲才少了許多,被想要打探月島的女生們蓋過話題。
此時此刻。
「月島君,你怎麼不說話了呢?」
白鷺的聲音就好像故意誘惑著人類的惡魔,她呵著氣,將意境徹底拉回了現實。
「其實……」
「我只是想和所有人都搞好關係。」
少女嘴角的弧度點綴在她那張虛偽的、同時也是絕美的面孔上,柔軟的身體重新湊上前,令月島螢在沉寂中、難得握緊了一點揣在口袋的手指:「我的家庭情況你也清楚對吧?媽媽不在家,現在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住。」
「說起來,我父母也離婚了,是單親家庭。」
「……」
「我先前又休學了1年多,已經好久沒和人說過話了,所以不知道人與人之間相處的距離。」
「我真的只是,想和大家做關係很好的朋友而已。」
……
騙子。
「月島,你能理解我嗎?」
她輕柔的聲音低聲落在少年的耳邊,順滑芳香的長髮劃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以為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一樣。
真是個,騙子一樣的傢伙啊。
月島螢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表面上裝著迷糊、侃侃而談解釋著理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