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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狗。」
傍晚六點,歐洛絲盯著面前那雙黑漆漆的豆豆眼看了一會,轉過頭去看向身後不遠處廚房裡的安室透。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需要一條狗?」
「是山村警部送來的。」安室透微笑著用毛巾擦拭玻璃杯,身上去波洛咖啡廳打工完的制服還沒換下,「似乎松本先生被捕後,它的主人也失去了養它的興趣,正好松田說你想養寵物,所以我就接過來了。」
歐洛絲沉默地看了眼自己被咬爛的外套。
「我討厭它。」
「不用這麼著急下結論,歐洛絲。」安室透走過來,「你可以教會它很多東西。」
「我知道。」歐洛絲抬起眼,面無表情地咬碎了嘴裡的硬糖,「麥考夫不建議我養。」
安室透倒是沒想到還能通過這件事得到新的信息,他從搖著尾巴的金毛犬手中接過歐洛
絲的外套。
「是嗎。」安室透耐心詢問,「你養過什麼?」
「夏洛克。」
「……」
「還有金魚。」
「……」
「他們相處得不太融洽,我讓夏洛克去給它換水,但夏洛克把它衝進了下水道。」
「……」
「我本來對這件事一點也不在乎,可麥考夫說養了東西就要對它負責。」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然後呢?」
察覺到對方略為改變的語氣,歐洛絲疑惑地回過頭。
「你在想什麼?」她觀察了安室透的表情一會,眉間的皺痕加深,「我又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對夏洛克動手。」
好吧,她看起來還是有點人性在的。
安室透得出結論,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只是告訴他,如果不能找回來,我就把他的寵物也扔進井裡淹死。」歐洛絲說完,似乎意識到了整件事情的諷刺之處。
「哦。」她驚喜地發出了一個音節,「潛意識真是個有趣的發現,我在策劃紅鬍子事件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件事。」
安室透:「……聽起來不像是會有個好結局的故事。」
「你也可以這麼說。」歐洛絲聳了下肩,「夏洛克因此把我們家的水管拆掉了,我們的父母為此罰了他兩個星期的禁閉。」
這對於那時還是個喜歡玩遊戲的普通小孩的夏洛克來說簡直是種折磨。
雖然歐洛絲很開心就是了。
「餵。」一直旁聽到現在的松田陣平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原地轉圈的金毛,「真的沒問題嗎?這傢伙說不定明天醒來就會被她塞冰箱裡的吧?」
「所以說只是安室警官想養。」歐洛絲緩慢地站起身,「他的手機里有三百張名叫[哈羅]的小狗的照片,結合風見警官之前崩潰地向我的前監管人說的話,那應該是安室警官自己養的寵物。」
松田陣平:「風見?」
「是我的部下。」安室透在這方面沒有隱瞞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致地繼續詢問,「他說了什麼?」
「沒聽清。」歐洛絲打了個哈欠,「大概就是那隻狗生病得兩天沒吃下飯,要是被你知道肯定會殺了他之類的話吧。」
安室透好像能想像到那個混亂的場面。
能成為公安,風見裕也顯然有著他自己的長處。但風見有時在他的面前會顯得過於拘謹,有時候又過於慌張。
這種慌張在他接手哈羅後達到了巔峰。
風見裕也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嚴謹地盯著監控里的小狗,甚至還會抽出時間每天給他做個報表匯報。
於是在收到第三十七封報表的時候,剛結束完組織任務的安室透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
【「風見。」】
【「是!」】
【「你真的有好好完成公安的工作嗎?」】
【「……」】
公安的工作是什麼來著。
這句話風見裕也雖然沒說出口,但安室透已經從他臉上讀到了。
「哈。」松田陣平毫不留情地發出嘲笑,「這麼看來你在你部下眼裡還挺可怕的嘛。」
安室透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是該好好抽個時間和他談談這件事了。」
歐洛絲的腳步停在臥室門口,話是朝松田陣平問的:「他以前也像現在這樣黑心?」
「不如說恰好相反。」松田陣平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唇角的笑容肆意了些,「剛入學的時候,這傢伙正經得我想給他兩拳。」
「你不是給了嗎?」安室透失笑,「害得大家都被教官罰了一頓。」
「你也有份吧?」松田陣平不爽地眯起
眼,「別把責任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是你先提起的。」安室透不甘示弱,「還有,別在歐洛絲面前提這種事,她不能再學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了。」
松田陣平冷哼:「你是什麼?老父親嗎?」
安室透微笑,背後冒出黑氣:「我都說過我只有29歲了吧。」
氣氛好像變得不太妙。
感受到劍拔弩張的氛圍,無辜的小金毛「汪」地叫了聲,在歐洛絲關門的前一秒溜進了她的房間。
松田陣平和安室透不約而同地停下對話。
「你覺得幾分鐘?」
「一分鐘吧。」
「說不定歐洛絲不會在意呢。」
「那就是變成屍體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