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黑色的,未被人馴服的野貓。
-
組織的眼線還在周圍,松田陣平不可能在這棟公寓裡待太久。
做戲做全套,為了掩人耳目,安室透在歐洛絲睡著後又向上層匯報了遭到襲擊的基本情況。
機動隊很快趕到了現場,他們在周圍進行了一番搜索,又向安室透確認了襲擊者的長相後才將那些嵌在牆壁里的子彈回收。
這樣的動靜使得朗姆的眼線不得已撤退。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完全隔音的書房內,松田陣平半倚著牆,他雙手環胸,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視線透過墨鏡看向安室透打開的暗格。
「雖然我知道你沒有讓我幫忙的打算,但我也還沒有冷靜到可以對這一切視而不見的地步。」
他們七年前畢業。
如果沒記錯的話,五年前,當時突然消失,和降谷一起執行任務的還有……
「景光。」松田陣平直起身,他收起那副懶洋洋的態度,表情也跟著沉寂,「真令人火大,你是覺得我聽不出來嗎?」
「我總覺得漏了什麼。」安室透看著暗格里那部破碎的手機,口吻異常堅定,「hiro的事我會自己繼續調查的。」
還有那個組織。他也會找到證據,然後將它一舉摧毀。
不過,在那之前……
安室透緩慢地垂下眼。
歐洛絲掌握的情報比他想像得要多得多。而這大概是他接下這個任務以前她就得到的消息。
安室透想不通這其中的關聯,只是說:「抱歉,我之前不知道她得到了你和萩原的情報。」
「哈?我擔心的是這個嗎!」松田陣平生氣地提高語調,「你多少給我擔心一下你自己啊!以為同時打幾份工就真的是機器人了嗎!」
突然被好久沒見的好友罵了一頓,安室透顯然有些發愣。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無奈地扯開唇角:「在這方面你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吧,松田。」
「……」松田陣平提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是凌晨給我發的簡訊。」
安室透疑惑地湊過去看。
[降谷零在我手裡]
在這樣的字下面是一張血腥的受害者的照片。
歐洛絲福爾摩斯在照片上用紅色的字打了個謎題,並沒有說明明確的見面地點。
而這棟公寓在警方那也是絕對保密的。
松田陣平找不到線
索,大概硬生生地想了一晚上答案。
「噗。」完全不顧松田陣平逐漸陰沉的臉色,安室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真是個顯而易見的陷阱。」
松田陣平繼續臉臭:「所以我才想看看到底是誰在惡作劇。」
「啊。」安室透的嗓音放輕,「我知道。」
如果是他收到了這麼一封訊息,就算知道是陷阱,安室透也會想辦法在保全身份的情況下趕過去。
賭注是生命。這個代價太沉重了,安室透做不到用「說不定只是個玩笑」這樣的理由搪塞自己。
「說起來,七年前給萩打電話說炸/彈會重啟的人也叫福爾摩斯。」
「七年前?」
「我沒見過那個人。」松田陣平揉亂了頭髮,「但多虧了他萩才沒出事。」
安室透愣了愣,記起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布置炸/彈的犯人在入獄後逃脫,不知道是被哪個組織救走了。
「萩原的手就是在那個案件里受傷的嗎?」
松田陣平抿唇,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也沒有否認。
沒穿防爆服,那種規模的破壞力——能活下來都是奇蹟。
萩原研二為此付出了在醫院裡待了兩個月的代價。
正因為是這樣,當聽說了犯人越獄的事情,松田陣平就主動申請調到了搜查一科。
這件事是他瞞著萩原做的,結果對方就像是能猜到他的心思一樣,等松田陣平去搜查一科報導,萩原研二已經等在那裡了。
「是嗎。」安室透喃喃道。
他有種預感,雖然歐洛絲已經把[我不是好人]這幾個字貼在了臉上,但安室透總覺得自己和她的目的是一致的。
歐洛絲討厭他。
可如果她真的想做什麼,大可以直接把「降谷零」這個名字告訴朗姆他們。
叮鈴——
刺耳的鈴聲打斷了安室透陷入死胡同的思路。
金髮的青年抬眼看去,發現是歐洛絲的手機在響。
[尊敬的偵探,福爾摩斯小姐]
郵件的開頭寫著這麼一句話。
[下個月,五月三號零點,我將用最盛大的煙花為您獻上平成的福爾摩斯的首級]
[你摯愛的,最忠誠的追隨者]
第11章
「福爾摩斯小姐!」
此時距離收到那封危險的預告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歐洛絲沒有絲毫追溯源頭的打算,反而在第二天太陽升起時悠閒地坐車到了郊區。
這是一座十分氣派的公館,上午十點時林間的霧氣散盡,半圓的太陽露出個頭。公館的四周立著圍牆,灰色的磚瓦上爬滿了綠植,它一眼看去有些雜亂,仔細打量時卻又給人以刻意修剪過的錯覺。
幾乎是車門打開的下一刻,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就從圍牆的大門前走了出來。
「真沒想到您會來。」高野管家驚呼,他的一雙棕色眼睛在陽光下亮得驚人,隨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是說,老爺知道您接受了邀請一定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