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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皺了皺眉,記起上次對她說「謝謝」的時候。
「你一直在分析我的表情?」安室透問,他感到不能理解,視線落在她的額頭,「你的腦子還沒壞掉真是個奇蹟。」
「Well,我也不想做這種無意義的事,但我控制不了。」略微的停頓後,歐洛絲毫不在意地做出了回答。
她的動作慵懶,一身家居服柔和了她的危險氣息。
「我說過了,我還在學。」
第10章
安室透沉默。
有那麼幾秒,他幾乎真的要把歐洛絲當做普通的小孩子看待了。
「你是怎麼知道降谷零這個名字的?」但紫灰色的眼睛沉寂進黑暗,安室透站在原地,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公安的資料庫里沒有我以前的資料,不要再用你那套黑客技術搪塞我。」
「還有之前我們的行動計劃,就算能推測出我們想要殺了你的目的,你也不可能那麼快地做出反應。」
像琴酒那樣謹慎的人,在行動前一般會制定三套方案。
甚至連安室透都是在他們行動的前一個小時才從貝爾摩德那得知最後定下的是哪一套。
「組織里誰是你的聯絡人?」
僵持的氛圍中處處瀰漫著火藥味。
景光。
知道他在組織里,又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只有諸伏景光。
但安室透知道,諸伏景光是不可能會輕易地將他的名字告訴別人的。那傢伙是寧願死也不願意拖累別人的類型,除非歐洛絲福爾摩斯做了什麼。
【「以前沒有人能和她對話超過五分鐘。」】
安室透回憶起麥考夫福爾摩斯的提醒,半眯著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那位先生想除掉你的原因。」
「這個命令是在四年前下達的,但公安對你的監管在七年前就已經在秘密進行。你從那時起就知道他們會動手,為什麼?」
安室透無疑是位厲害的偵探,他不到幾秒就得出結論,一顆心卻猛地墜下去。
「回答我,歐洛絲。」
安室透步步緊逼道,尖銳的視線刺進那雙淺藍色的眼睛。
「你為他們做了什麼事?」
歐洛絲福爾摩斯是組織的叛徒——如果是基於這點,那麼很多事情就能夠解釋了。可一旦這個假設成立,景光的現狀就變得不容樂觀。
[叛徒蘇格蘭已被處決]
朗姆當時發了一條這樣的訊息。在那位先生下達抓捕歐洛絲福爾摩斯之前。
組織對待叛徒從不心慈手軟,那時還是波本的安室透沒從琴酒的臉上找到破綻,卻清晰地知道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並不是諸伏景光。
手上的槍繭位置不對。
就是從那一天起,諸伏景光下落不明。
安室透企圖得到答案,但歐洛絲卻在這樣凝重的氛圍中笑了聲。
「你害怕了。」
她這次用了肯定的口吻,少女肩上的黑髮隨著她微微歪頭的動作晃動,歐洛絲純真地咧開唇角,反而被激起了興趣。
就仿佛她剛剛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幕在做鋪墊。
「人在談論到死亡的時候總是會感到害怕。」
「真矛盾。」歐洛絲低喃,」明明對於警察來說,死亡只是個隨處可見的符號吧?說到底,人們害怕的只是一個不知道死亡何時降臨的[未知]。未知——!多麼美妙的存在!這個世界上能供人探索的未知已經為數不多了。」
木質的掃帚上開始出現裂紋,安室透面無表情:「你不直接讓他們對我開槍也是因為這個?讓我活在隨時可能死亡的恐懼里供你娛樂?」
歐洛絲抬頭:「你會嗎?」
安室透:「不會。」
「那不就得了。」歐洛絲說,「我從不做多餘的事。」
安室透的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他猜測這大概又是歐洛絲的什麼惡作劇,來信的末尾卻帶上了[朗姆]的記號。
[動作太大了,波本]
朗姆的訊息言簡意賅。
[雖然這樣也許能取得她的信任,但她不是那群小丑這麼輕易就能殺死的存在]
動作?
不明所以的安室透愣了一下。
他看向屋內的滿地殘骸,忽然明白了朗姆說的是什麼意思。
歐洛絲踩著拖鞋,熬夜給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她動作慢吞吞的,末了還抬手打了個哈欠。
安室透沉默片刻:「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你的計劃?」
歐洛絲窩在沙發上,她給自己蓋了條薄薄的毯子,聽見這話難得地思索了幾下。
她看看面前的安室透,又看看一旁的松田陣平。
「我沒有計劃。」歐洛絲回答得面無表情,「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單純地只是為了報復你上報我動向的行為才做的。」
安室透:「……」
她在這方面倒是出乎意料地誠實。
這種感覺就像是將積攢的憤怒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安室透嘆了口氣,注意到沙發上的某人很快睡著了。
歐洛絲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趁她睡著掐死她的事。
沒有良心,甚至沒有人性,隨心所欲,偶爾也會表露出無害的一面。
如果用動物比較的話……
安室透想了想。
貓吧。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