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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曉月籠煙、深不見底的崖底,心中百味俱全,輕輕閉上雙眼,以前想盡方法想要得到的東西,如今得到了卻發現自己原來並不是那麼在意的,而他也因此付出了重大的代價。
心中輕嘆,緩緩睜開雙眼,不假思索的往崖底躍下。
皓月的清輝灑在清澈見底的水面之上,月影倒映在其中,如同一面鏡子。
微風輕拂,旁邊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蹲在一口泉眼前,借著月光打量著倒映在水中的自己,心中一陣悲戚。
他自幼父母雙亡,後因接濟進入日月神教,雖然父母是因而亡,但他還是對存著一份感激的。
他十四歲在風雷堂下做了一名副香主,十五歲升做副堂主,十六歲他跟著前任教主上了黑木崖,一般在教中沒有做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有機會上總壇的,而他卻是幸運的,因為欣賞他的辦事能力,所以破例讓上總壇,可是他不知道,他正往布下的陷阱一步一步的走了進去。
後來更是把鎮教之寶葵花寶典傳給他,當時他還天真的以為是真的賞識他才會將鎮教之寶傳給他,誰知當他打開寶典時,第一頁上寫的那八個字足以讓他震驚萬分,欲練此功,引刀自宮,這麼惡毒的秘籍,難怪自己不練卻給他練。
他知道,是在忌憚他了,恐慌他功高蓋主,所以才會把葵花寶典傳給他,最後他為了保命還是忍痛揮下那一刀,不過他也從未後悔過,他做事從不會後悔。
再後來,經過的提拔,他節節高升,最後被任命為副教主。
二十歲那年,他趁著修煉吸星大法走火入魔,大肆排斥異己,誅殺不肯臣服於他的教眾。
最終他偷襲成功,將其囚禁於西湖地牢,篡奪其教主之位,後他又將日月神教進行了一次大清洗,換自己的親信上位。
本來那時的他並沒有想過要篡奪教主之位的意思的,只想在江湖中大展宏圖,讓日月神教一統江湖,然卻是容不下他,他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對他有救命之恩,於他有提拔之恩,所以就算在他成功奪位之後也沒有殺掉,而是把他囚禁在西湖湖底,更是把的女兒封為神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聖姑。
他接任教主之位已有四年了,兩年前,他修煉的葵花寶典也已經練至最頂層,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只是他的心境卻變了。
現在的他變得喜愛艷麗的顏色,化艷麗的妝容,喜歡穿上女子的衣裳,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思也變了,變得開始注意英挺男子,不想什麼一統江湖,只想做一個相夫教子穿針引線的女人,依靠在心愛的男人懷中,想要別人把他當做女子看待,而看著他那七位小妾千嬌百媚的模樣,心裡竟會產生了嫉妒之感。
兩年前,他不記得是哪天了,那七位小妾在他面前表演舞蹈,看著她們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神態嬌媚無比,他失控的把她們全殺了,不過,他對那七位小妾倒沒有什麼愧疚,他早就知道那七位小妾都是別人派她們來監視他的,而雪千尋和詩詩兩人就是派來的。
望著水中的自己,雖然是穿上了女裝,畫了艷麗的妝容,抹上了胭脂水粉,可是卻終究不比那些美貌的女子,他欽羨那些女子,憤恨自己為什麼不能長得和那些女子一樣千嬌百媚,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生為女兒身。
「該死的,你竟然敢偷襲我!」
突然,上空傳來一道夾著憤怒的聲音打斷了的自嘆自哀,他心中一驚,立刻戒備了起來,他在這裡這麼久,竟然未曾發現還有其他人的存在,然不等他思索過來,就聽見『啪』的一聲,一道紫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掉到了泉水裡,盪起的浪花瞬間濺到了的紅衣上。
站了起來,眯了眯眼,一支繡花針從衣袖劃到手中,自從他練了葵花寶典之後,武器便改用成繡花針了,比起用劍更是順手。
只聽見『嘩啦』的一聲,一道紫色的身影從泉水中挺身而出,墨發纏繞貼身,水珠順著俊美異常的臉龐和墨發滴落,在水面蕩漾起漣漪小圈,紫色的幽光從他的雙眸一閃而過,有種說不出的魅惑和邪肆。
「你是何人?」冷冷的看著水中的男人問道,心中卻忍不住有些羞怒,他剛才竟會看著一個男子出了神,心中還有些嚮往……
男人抬頭,一瞬間竟然看呆了,一襲紅色紗衣,長裙拽地,雖然髮髻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但好歹也能看出是一個女子的髮髻,髮髻上插的那些髮釵和步搖也十分凌亂,然這些還算好,真正令男人感到驚呆的是臉上的妝容,媽的,他從未見過這麼丑的人,想他父皇和父君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的長相更是承繼了兩人的優點,比之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神殿裡的那些沒有靈魂的陶瓷侍女也比眼前的紅衣女子好看千百倍,看那眉毛畫得粗得和蠟筆小新有得一拼,臉上的胭脂打得也太多了,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粉底亦是東一抹西一抹的,嘴唇上塗的口紅多得跟飲血似的,整張臉就像是一副五彩斑斕的墨畫,要是讓人見到了恐怕都會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還好他不是人。
見對方沒有回答,而是盯著自己看,還有那眼中不可置否的神色,心中頓然升起了一股怒火,他知道他不是真的女子,可是那人看他的目光卻深深的讓他感到自慚形穢,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銀光乍現,轉眸間一根銀針向男人發去,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