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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間,有白色箭羽從遠處飛來,帶著破空之聲直接射穿黑衣刺客的身體,將他釘死在旁邊的木柱之上。
明願抬眼望去,舉弓之人神情冷峻、身姿挺直,赫然正是被她派去燕國後許久沒回來的右一。
右一?江州和燕國之間的距離並不近,怎麼她會出現在這裡?
明願有些好奇,然後感覺意識逐漸模糊,有熟悉的痛感一陣陣湧起,疼得她冷汗涔涔,汗與血和在一起滴落。身體栽倒前看到的是紅衣女子不管不顧身後阻攔她步伐的長劍,寧願受傷也要奔向她。
「阿願!」十五硬是受了一劍趕在她接觸地面之前施展輕功將她接在懷裡,用手擦去她唇邊鮮血,神情難掩著急。
刑台之下,有了右一和她帶來的風字營私衛,場面迅速扭轉,左一和右一聯手,一起將黑衣刺客殺得乾淨,只留了幾個活口做審訊之用,然後快速走到十五旁邊扶起昏迷不醒的明願。
……分割線之我是尚方寶劍……
就近的金羽衛駐點之一明月居內,左一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明願藏不住擔憂,「殿下的毒又發作了,怎麼辦?」
「張太醫呢?帶藥了嗎?」右一問她。
「張太醫本來要一起出發,但臨走前家中有要事,向殿下請辭了。其他太醫根本不了解赤硫之毒,帶了也無用。至於藥,張太醫還沒有研製出可以壓制赤硫之毒發作的藥,沒有辦法了。」
左一神情沮喪,看著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明願右手的十五一聲不吭,心底更覺無力。
「右一,我們在江州貼告示徵求看看有沒有奇醫妙士,你守著殿下,我回京請張太醫過來。」左一拼命想著辦法,當然不可以什麼都不做。
「左一。」右一阻止她就要往外走的腳步,「有一個人或許可以救殿下。」她神色有些猶豫不決,最後全部化為堅定。
「是誰?」左一神情激動,一直沒有出聲的十五也投來希冀的目光。
「是古小樓。」右一長呼出一口氣,「她是天下第一神醫杜落梅的弟子,一定有辦法的。」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當年災荒失散後,她流落到齊國六皇子府外被殿下所救,而古小樓被路過的杜落梅撿回去收為了弟子。
她會聽命段承軒,是因為江湖打鬥中被錯手算計,意識昏迷前看清一道身影執劍而來救了她,那人便是段承軒啊。
右一想起她講述到段承軒時面上的感激和信服,心裡苦澀不已。
「古小樓?」左一顯然極為詫異,「可是她是燕國梟衛統領,想的都是如何除掉殿下,怎麼會幫忙救殿下呢?」
至於到時殿下身中劇毒之事會不會傳揚出去,並不是她們現在該考慮的事。
「你守好殿下。」右一凝聲透露出堅定,「就算是求,我也一定要把她求來。」
右一這麼說,於是也這麼做。
一個時辰後,她目光灰暗回到明月居內,跟在後面的女子黑衣冷淡,長相卻是溫柔極具親切感,正是燕國梟衛統領,古小樓。
古小樓看到十五微愣,然後沒有言語直接坐在明願另一旁,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脈,眉皺起,眼底神色不明,隨後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潤澤通透的白色丹丸放進明願口中,拍拍手站起身看向右一。
「明王的毒我已經壓制下來了,這次就算沒事了,下次毒發,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了。」
她說話間神色有些怔仲,環顧一圈看到的是目光灼灼盯著她的一眾明王府護衛,心裡覺得十分荒唐。
她一個燕國梟衛統領,一個奉命要刺殺明王季明元的人,居然站在齊國的地盤被奉為座上賓,出手救人。
「自今日起,我們之間的情分瓜葛,全部一筆勾銷了。」古小樓看向低著頭的右一,聲音清冷,心底微微顫抖。
她盯著右一的臉,確定她不打算抬頭跟她對視,一撩袍角就要離開。
「統領。」十五叫住她,容顏上是掩藏不住的擔憂和無助,「那你知道怎樣可以救她嗎?」
古小樓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她,看清紅衣女子寫滿希冀的眼神,心裡有些不忍心。
對她而言,十五單純如白紙,梟衛里多的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無情工具,所以十五的存在是一種例外。
她跟她一樣,都是孤苦無依的乞兒出身,她遇到了師傅,雖然師傅對她一直比較冷淡,但總比梟衛好。
所以她心裡是憐惜十五的,這也是十五可以加入梟衛近十年卻第一次執行暗殺任務的緣由。
而現在,當年那個差點餓死在街邊被十二撿進梟衛的女孩也有喜歡的人了啊!
「赤硫之毒為至陰之毒,並無解藥,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若說唯一可能解開的人,恐怕只有我師傅。」
古小樓苦笑一聲,「可師傅行蹤不定又冷心冷情,救人與否全在一念之間。而且——師傅從不踏足大齊。」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十五聲音沙啞苦澀,目光里是絕望前的沉寂。
「有。」古小樓不著痕跡地瞥了右一一眼,「我大燕皇宮有一株天山雪蓮,或許有用。」
「不過——」古小樓看著右一加重語氣,「我才救過你們的明王殿下,若是你們下一刻就去我大燕盜藥,不太好吧!」女子聲音冷冽帶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意味。